不等皇後回答,便聽到一陣響動,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手裏拎著的一個還在滴血的頭顱,正是皇後的弟弟,也是那塊玉佩的主人。
“你瘋了!”
“這樣你就覺得我瘋了?嗬嗬,你真該慶幸來的是我不是詡依白,不然你會知道什麼叫真的瘋了。”摟戲水來之前去見了詡依白一麵,即便是對著自己,詡依白眼中的殺意都沒有消散,仿佛是瀕死的孤狼,狠絕得要撕碎一切。
皇後整個人都崩潰了,第一次感覺到了來自骨子裏的寒意,看著摟戲水恨恨,突然瘋狂大笑道:“哈哈哈,你們都瘋了最好,暴虐嗜殺,你沒資格坐那個位置!詡依白那個孽種也沒有!那個位置是我兒的!”
“真是愚蠢,我沒資格坐,你那個蠢貨兒子難道就有資格?”摟戲水冷哼一聲,又拿起一根發簪,在自己手裏比劃兩下,幽幽開口道:“既然我沒有資格坐,那便毀了算了。”
那根發簪是皇後母親的飾品,不過皇後此刻已經走火入魔,心中隻有那個沾血的皇位,根本無暇顧及其他,一臉緊張道:“毀了?你想毀了什麼?”
“當然是毀了這江山啊。”摟戲水齜牙,一臉無奈歎口氣道:“你為了那個破皇位被人當槍使,戳了詡依白的逆鱗,你不會以為,他會就這樣算了吧。你越是想要什麼,他就越是要毀了什麼。”
“不可能!不可能!你們這群瘋子!瘋子!”
“小聲點,你這樣吵我會心煩,我一心煩力氣拿捏不住,這發簪斷了你可別怪我。”摟戲水把玩著發簪,笑嘻嘻的一臉無辜,語氣卻是越來越低沉:“說吧,妙虛和尚在哪裏?”
從這一刻起,皇後才知道,自己來到了什麼樣的地獄。
囚室之內的事情,外麵毫無所覺,在靜謐的屋內,昏睡的莫失語終於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隻覺得頭昏欲裂,然後便是窒息一般的心痛,還未開口便側身吐出一口酸水,然後咳得驚天動地。
一旁詡依白趕緊輕拍她的背,然後無視那吐出的汙穢,給她端了水簌了口,又拿手絹仔細擦去她嘴角的水漬,偏生垂眸不敢去看莫失語的眼睛。
“孩子呢。”莫失語張口,聲音嘶啞得像是鏽掉的鐵鋸。
金九姑連忙將裹著哥哥的繈褓遞過來,看莫失語一臉木然看著孩子一動不動,便知道她定然是想起了另一個孩子,輕歎一口氣開口道:“孩子餓了,乳母的奶他死活不肯吃,你給他吃口奶吧。”
或許是感受到母親的氣息,繈褓裏的孩子掙紮著動了動,扒拉著想要往莫失語懷裏拱,得不到回應,著急得哇得一聲又扯著嗓子哭起來。
聽到孩子的哭聲,莫失語才感覺混混沌沌的腦袋裏麵透出了一絲清明,低頭看著孩子哭得張紅的臉,像是恍然回了神,眼淚簌簌掉下來。
“吃點東西。”詡依白端過來一晚米粥,在莫失語開口拒絕之前,柔聲開口道:“就算不餓也要吃,你不吃東西,哪裏來的奶水喂孩子。”
看著麵前滿眼血絲的詡依白,可想而知在自己昏迷這段時間,他經曆了怎樣的煎熬。猶豫了一下之後,莫失語終於張開口,詡依白趕緊為了一勺米粥,小心翼翼看著莫失語吃了才鬆了口氣。
或許是米粥帶來的熱氣,莫失語終於覺得自己冰冷的身體暖和了一些,抱著懷裏軟軟熱熱的一團,看著那隻小小的手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衣襟,似乎在表示自己有多弱小,隻有依靠著母親才能活下去。
像是終於從漫長的窒息之中,莫失語終於呼出了第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