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昨夜我看見樓戲水去樓花溪房間的時候，廚娘的屋內還有燭光，說明她當時應該還未入睡。”詡依白指著第一條，直接就點出了疑點：“樓戲水翻窗進去並未刻意掩飾聲音，她說她並未聽到異樣，很可能是說謊。”
說起來詡依白回來的時候已經快是子時了，古人一般都睡得著，這廚娘半夜點著燈不睡覺，也的確是可疑：“如果她當時點著燈，樓戲水肯定是看到了的，她為什麼要說這種一拆就穿的假話？”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而且，她說是因為擔心樓花溪身體不適才去找她，這點也有問題。當時是因為懷疑她是內奸，她才出手傷了自己，以樓花溪的性格，絕對不會讓人知道她受傷的原因，自然會隱瞞傷情，那廚娘又是怎麼知道的？”
“的確，而且從犯罪心理的角度來說，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很多報案人就是凶手。”聽詡依白這麼一分析，莫失語也隻能點頭認同：“你這麼一說，感覺她的供詞根本是漏洞百出嘛。”
“這些目前也隻是我們的猜測而已，或許裏麵還有什麼內情也說不定，到底怎麼回事，將她找來再審一遍就行了。”
“等問過唐姑娘再說吧。”莫失語將廚娘額供詞收起來，微微蹙眉：“我總覺得這個廚娘有哪裏不對勁，她回答我問題的時候總覺得瞞著什麼，感覺她在刻意回避我的眼神。”
“這個廚娘的身份我查過，她是武家送過來的人，原本是伺候老夫人的，家裏世代都在武家做事，她男人甚至跟著老將軍上過戰場，還是老將軍親手將他從死人堆裏麵救了出來，絕對是忠心耿耿的。知道你懷孕之後，老夫人特意將人送過來照顧你的膳食，應該不會和樓花溪有瓜葛才對。”
雖然詡依白對武家那邊不冷不熱的，不過樓戲水卻不一樣，他對武素蘭的感情不似詡依白那麼深，因此對於和武家那點糾葛也不太在意，為了迅速在朝中站穩腳跟，和武家走得比較近，朝中人都知道武家是三皇子一黨的。
在莫失語懷孕的事情傳出去之後，武家便送了帖子來想要見見這個外孫媳婦，隻可惜想要探望的帖子都被詡依白回絕了，因此武家才沒有人過來，不過隔幾日便會送不少東西過來，沒想到連廚娘也送了一個。
“會不會是有人想要借著這個廚娘，挑撥樓戲水和武家的關係？”
“應該不會。”詡依白搖了搖頭：“要挑撥，也不會從樓花溪下手。”
“也是。”莫失語點頭，雖然廚娘有些可疑的，但是凶手最重要的判定便是作案動機，而廚娘找不出裏她對樓花溪下手的動機。
除了在小院裏麵，詡依白一般都避諱和樓戲水一同出現在人前，因此在唐姑娘進來之前，詡依白就被莫失語趕去一旁的屏風後麵去了。
看著唐姑娘笑著走進來，莫失語此時心情已經過了初見的驚訝，一本正經得將之前問過廚娘的問題又問了一遍。
“我昨夜的確聽到動靜了。”唐姑娘老實點了點頭，解釋道：“花溪的窗子外種著蒲草，裏麵有一窩蟋蟀，一到了夜裏便鳴叫不休，我都聽著習慣了，可昨夜睡到半夜，突然蟋蟀都沒叫了，我便突然就醒了。隻是當時睡得迷迷糊糊覺得或許是自己多心了，王府內守衛森嚴壞人也進不來的，何況也為聽到花溪驚呼，便又睡了過去，並未在意，直到早上才知道出了事。”
這個道理莫失語倒是知道，人對環境有一個適應的過程，一般人覺得火車轟鳴兩旁的居民肯定休息不了，可是聽習慣之後人就會潛意識屏蔽掉這些噪音，甚至習慣，要是突然安靜下來反而睡不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