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輪回,四季變換,第一場冬雪來得比較早一些。
黃龍城的官道上,緩緩兩輛馬車行來,四匹膘肥體鍵的高頭黑馬穩穩邁著蹄子,趕馬的車夫穿著一身黑色錦衣披著大氅,腰間配著的長劍凜然殺意,雖然是在雪中,可馬車上卻不見一絲落雪。
前麵的馬車比一般的馬車寬敞許多的車廂,用的是皇家的規格製式,還有掛在馬車四簷上的銀製鈴鐺,以及馬車前前後後騎著馬的十二人護衛隊,無一不顯示著這馬車之內人身份尊貴。
車廂之內,鋪了厚厚的被褥,燃著銀炭的暖爐將整個車廂烘得暖暖的,莫失語整個人裹著銀色的狐裘抱著小團子愜意得窩在詡依白懷裏睡得正香,詡依白手裏拿著書翻了一頁,又低頭看了看懷裏的一大一小,不由得低頭親吻了一下。
莫失語癢癢得皺了皺鼻子,迷迷糊糊睜開眼:“別鬧……”
詡依白看她一臉迷糊的樣子,又忍不住低頭親了一下,柔聲道:“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場呢,要看嗎?”
“真的?”莫失語眼睛一亮,一個激靈醒來,伸手去掀車窗,果然看到窗外飄著飛揚的雪花多如柳絮,路邊的樹上已經披了一層銀,帶著雪花的冷風吹進來,幾朵落在鼻尖上冷得一個激靈。
見她居然還伸手去抓那些雪花,詡依白無奈得伸手將她從車窗拉開一些,又扯上窗子的輕紗簾子隔絕飛雪,拿過一旁的大氅將她裹住:“小心點,你現在有孕在身,吹了冷風染了風寒怎麼辦。”
“我是懷孕又不是生病,哪有那麼嬌弱,是你緊張太過了。”不得不說,自從知道自己懷孕之後,詡依白越來越有癡漢爹的傾向了,莫失語撇撇嘴,低頭看了看懷裏瞪大眼一臉好奇的寶寶,得意道:“團子,你說是不是!”
小團子咧嘴一笑,流下了一條涎水。
“你看,團子也說是,二比一,你輸了!”莫失語一臉得意得看著詡依白,表示家裏麵民主很重要,有意見就要投票嘛。
“他還那麼小,哪裏聽得懂你的話。”詡依白對於莫失語總是拉著團子湊數的行為已經見慣不怪了,伸手給他擦了擦嘴角的涎水,瞟了一眼旁邊的沙漏:“差不過一個時辰了,讓奶媽過來喂奶吧。”
伸手輕輕刮了刮小團子的鼻子,莫失語撅著嘴,笑眯眯道:“好羨慕咱們團子哦,當小孩子真好,每天隻管吃喝睡就好了。”
“你為什麼要羨慕他?”詡依白看了一眼莫失語,認真道:“你每天不也是隻管吃和睡就好麼?”
膝蓋中箭,莫失語整個人懵逼得低頭看了看自己越來越粗的腰,然後抬頭看著詡依白一臉認真道:“錯了!我每天是隻管吃和被睡!”
“哈哈,娘子說的對!”詡依白笑著將她圈在懷裏,伸手曖昧得摸了一下肚皮:“不如現在就……”
莫失語伸指在詡依白額頭上一彈,把他的手扒拉開去哼唧道:“嗬嗬,身體不適,不接客!”
團子笑眯眯吐出一個口水泡泡,表示自己啥也不知道。
因為奶娘要喂奶,車隊便在路邊停了下來,護衛訓練有素得將馬車圍在中間。詡依白身為男子,自然不方便呆在馬車裏,便出去叫了後麵馬車裏麵的奶娘進去之後,自己上了後麵的馬車等候。
一般喂奶時間是一刻鍾,詡依白計算著時間,等到了一刻鍾沒見到奶娘沒出來卻聽到一陣嬰兒大哭的聲音,頓時覺得不妙,直接跳上馬車掀開車簾,便看到莫失語和奶娘都昏迷趴在車廂之中,而團子被莫失語抱在懷裏正在哇哇大哭。
“莫失語!”詡依白看著眼前的場景,瞬間隻覺得腦部充血整個人都快要瘋了,雙目赤紅深吸幾口氣才壓抑住狂跳的心髒,趕緊上前抱住莫失語,伸手要去探鼻息。
結果還沒探到鼻息,便感覺腹部一痛,隻見一根發簪深深紮進了腹部,劇痛傳來讓詡依白疼得不由悶哼一聲。
而懷裏抱著的人猛地睜開眼,那眼神裏麵都是凜冽的殺意,絕對不是莫失語的眼神。
電光火石之間,詡依白已經想明白發生了什麼,不等對方再補刀,詡依白抬手一掌將懷裏的人打了出去,順手搶過團子抱在懷裏,整個人側身擋在了一旁趴著的奶娘前麵,冷眼看著眼前的人:“說出指使你的人,留你一個全屍。”
“等你能活下來再說。”假扮成莫失語的殺手,被詡依白一掌打得吐出一口血,知曉自己逃不掉,一抬手毫不猶豫得在自己脖子上一抹,一道血痕飛濺噴在了雪白的褥子之上,然後便看到對方倒下隻剩一具屍體了。
顧不得腹部的傷口,詡依白咬牙將背後穿著奶娘衣裳的人翻過身,果然看到是莫失語的臉泛著青紫嘴唇烏青,顫抖著伸手隻感覺到十分微弱的鼻息,毫無疑問是中了毒。
即便是最毒的毒藥,要發作致死也需要時間,克製著自己的顫抖將隨身的藥瓶打開塞了一顆藥丸進莫失語嘴裏,然後丟了一顆進自己嘴裏,詡依白將團子小心翼翼放在她身邊,才對掀開車簾進來的侍衛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