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雲馨雖然嬌縱任性,可是她也不是沒長腦子,特別是在涉及到自己一輩子的重要事情的時候。
莫失語雖然看似態度很溫和笑臉盈盈的,但是意思很清楚,她可以幫自己,但前提是自己不能糾纏詡依白。
本來因為不能生育的問題,齊雲馨已經萬念俱灰,如今知道莫失語能夠救自己自然是慶幸的,可是想到母親堅持讓自己必須嫁給詡依白的問題,又不免猶豫非常:“我要如何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你可以不信啊。”莫失語攤攤手,無所謂笑道:“反正命是你的,你要作死我也攔不住,看在你們家曾經照顧過依白的份上,我幫你算是替他還你們的人情,若是你不願意就算了。我又不是聖母,沒有無私奉獻拯救天下蒼生的高尚覺悟,言盡於此,你自己考慮吧。”
說完,莫失語也不再廢話,轉身便走了。
不得不走啊,這頭發被剪得跟狗啃似的,被詡依白發現就慘了。
白絮與翠螺正在給院子裏的花圃澆水,看著莫失語匆匆忙忙跑進來,頓時覺得不對勁,趕緊跟著進了屋,就看到莫失語對著鏡子拆了發髻,結果右邊的頭發明顯就缺了一股,不由嚇了一跳。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即便白絮對於莫失語作妖的手段見慣不怪了,可是看到她這次居然吧頭發也給剪了也是淡定無能,趕緊上前檢查了一遍嚇得都快哭了:“到底是誰這麼大膽,敢動您的頭發,捉到了定要打死!”
見到白絮這般激動嚷嚷,翠螺看莫失語蹙眉一臉無語,趕緊關了門,小聲對白絮叮囑道:“你小聲點,若是給別人知道姑娘頭發斷了,到時候還不知又要惹出什麼閑話來!”
“你們這麼緊張幹什麼,不過是一點頭發而已,又不是不會長出來了。”莫失語不在意笑笑,伸手挑揀了一個簪花道:“還是趕緊給我換個發型,將那斷發挽起來,應該不會看出來的……”
結果莫失語的話還沒說完,白絮低頭就看到了莫失語臉上的血痕,被指甲撓破皮如今已經紅腫起來,滲出血絲看起來十分明顯,頓時瞪大眼哆嗦道:“您臉上的傷!到底是誰幹的?這可怎麼辦……”
翠螺看了傷口也是心裏一沉,頭發還能彌補一下,可這印子一看便是女人撓的,以閣主對莫失語的在乎程度,看到了傷口隻怕要大怒的,伸手將白絮拉開道:“還不去將傷藥拿來,幹著急有什麼用?”
白絮趕緊點頭去了,翠螺見她走了,才看著莫失語無奈道:“我知道您不喜歡奴婢幹涉您的事情,可您如今受了傷,總得和奴婢說一聲緣由,若是閣主問起來奴婢卻什麼也不知,隻怕日後是沒機會再伺候您了。”
“也沒什麼大事,不過是和齊雲馨打了一架罷了。”莫失語也知道自己給人添了麻煩,語氣不由得軟了幾分,小聲道:“其實隻是小傷,過幾日就好了,你也知道你家閣主的脾氣,可齊雲馨的身份擺在那裏,他還能因為這點拈酸吃醋的小事去打她一頓不成,還不如不知道呢。”
翠螺聽到齊雲馨的名字,心裏微微歎口氣。
閣主畢竟是齊夫人的養子,之前也時不時帶著齊雲馨來閣裏勸閣主回去,便是殷嬈與鳳舞這般有頭臉的,也常常被齊雲馨刁難。
而因為有那一份養育之恩在,雖然隻是明麵上在和親王府住了幾年而已,一直以來閣主對她們二人也算是客氣,若是為了莫失語撕破臉去找齊雲馨對峙,難免會落得忘恩負義的口舌。
白絮拿了藥過來,小心翼翼給莫失語擦了,小聲嘀咕道:“這紅腫隻怕要三兩日才能消退的,也不知會不會留疤,您這幾日都不能出門的,飲食也得注意些,還是我親自來做吧,醬油之類的可是碰也不能碰的……”
看她嘀嘀咕咕的樣子,身為奴婢這性子雖然不夠沉穩,可對自己也算是真心關心的,莫失語不由得笑道:“你就別擔心了,明明年紀比我還小呢,怎麼像個婆婆似得操不完的心呢。”
“您還打趣我!”白絮撅撅嘴,一臉委屈道:“別家的小姐整日都呆在屋裏,也不過繡繡花看看書的,您卻是一刻不得閑,還不讓我們跟著,甚至還弄得一身傷回來,我們能不操心麼?”
“好啦好啦,我下次注意還不成嘛,這次你們可得幫忙瞞著!”
“斷掉的頭發還能挽起來藏著,可傷口這般明顯,閣主哪裏會看不出來?”
“你忘了我有獨特的化妝技巧咩!”莫失語笑眯眯取了畫筆來將胭脂用水調和了,在紅腫的地方三兩筆勾勒畫了一朵牡丹花,泛紅的皮膚自然形成花瓣的顏色,隨手勾出幾條枝蔓來互相映襯,絲毫看不出傷口的痕跡。
要說莫失語論模樣,在綺夢閣裏可真算不得好看的,何況她又不注意梳妝打扮,因此平日也不顯眼,也因此當此刻她細細畫了花紋,側頭莞爾一笑,眸子如星光流轉,便更顯得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