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離屍體最近親手接觸屍體的莫失語,卻至始至終麵容淡定得查看著屍體,語調平穩得陳訴著驗屍的結論,一舉一動都十分輕柔,讓人以為她麵對的不是檢驗屍體,而是會虔誠在禮佛一般。
等九具棺木全部檢查完,莫失語用刀將從屍體上刮出來的綠色斑菌放入準備好的瓷盅裏麵,然後蓋好了蓋子緩緩走過來,對著為首的保長道:“我已經檢驗完了,可以將他們埋回去了。”
保長活了一輩子也算是見多識廣,可也被莫失語驗屍的場景驚到了,圍觀的一些村民已經受不了走了,留下的大都是死者的親屬,聽到莫失語的話才恍然反應過來,趕緊點頭道:“是,是,辛苦了!”
“小事情啦。”莫失語將沾染了屍液的袍子和手套都脫了下來,一邊洗手一邊笑道:“不過折騰了一夜倒是餓了,你們應該有準備我的早飯吧!”
這麼一說,眾人才驚覺不知不覺居然已經是清晨了,而所有人經過了剛才驗屍的場景,早被惡心得一點胃口都沒有了,也就沒人提起吃飯的事情,萬萬沒想到莫失語驗完屍之後想到第一件事居然是吃飯,心情簡直複雜。
最後,隻有莫失語一個人吃了個肚皮溜圓,其他人麵色複雜等在旁邊看著她吃飯,表示一個月之內都不想看到肉食。
而等莫失語吃完飯,又一臉淡定抱著裝著從死人身上刮下來的腐肉,仔細研究上麵的真菌的時候,眾人已經完全麻木了。
雖然平日懶懶散散的,但是一旦開始工作,莫失語絕對是認真盡職廢寢忘食的,詡依白也不由得好奇她是否真能查處原委,幹脆也留下來陪著,一夜未睡,直接在一旁的藤椅上麵打起了盹。
突然被人搖醒,睜開眼看到莫失語一臉沉重,與之前信心滿滿的樣子完全不同,詡依白不禁皺眉:“怎麼了?很難治嗎?”
“不是,治療的辦法我已經找到了。”莫失語搖了搖手裏拿著的瓷碗,裏麵裝的正是從屍體上刮下來的真菌慶幸道:“好在這些隻是著色芽生菌,治療起來並不難,如果是組織胞漿菌那種的,我就得帶著你逃跑了。”
雖然沒聽明白莫失語說得菌什麼的,不過詡依白看著莫失語認真的表情,不由得就相信她是知道這種奇怪的毒的,心中更是疑惑:“既然你可以治,還愁眉苦臉幹什麼?”
“著色芽生菌是皮下真菌,一般不會經血液流向重要髒器播散,要這麼快致人死亡,唯一的可能是這些真菌被人直接植入體內,造成內部器官感染而死亡。”頓了一下,莫失語的麵色十分嚴厲,一字一句道:“這是蓄意謀殺!”
“這些真菌會傳染嗎?”
“當然會!”莫失語咬牙,麵色一片鐵青:“這種真菌可以通過接觸感染,這裏的人應該都已經染上了,隻因體製原因發病遲緩不同而已,便是你我若是現在也一樣是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