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結果卻比蘇醒想象的要好一些,也可以說是賽爾功夫了得,總之在他那一擊的威力之下,這些渣渣一下就被閃瞎了。蘇醒並沒有需要補刀的,一個都沒有。
等到蘇醒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泛光。遠處三艘觀望的巡邏船早已消失不見,而蘇醒則將遊龍號開到碼頭,將蘇柔放回天竇國的土地,隨後叮囑幾句,便和賽爾朝著反方向開了回去。
“有酒嗎?”閑得無聊出來甲板上曬太陽的時候,賽爾這樣和蘇醒說道。
“沒了,你身體都這樣了還想喝酒啊?”蘇醒看了他一眼,破破爛爛的衣服下滿是瘡痍和血洞,仿佛剛剛有無數血箭從身體內爆射出來。
“身體可以爆,酒不能少。”賽爾咧了咧嘴,從破破爛爛的衣服下摸出一個扁平的酒罐子。或許是受到剛剛爆炸餘波影響,酒罐子表麵破了一個洞口,裏麵輕微渾濁的酒液隨著酒罐子角度的傾斜而流出。
“別喝了吧。”蘇醒看著他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難過。他走幾步上前,伸手就要搶下賽爾手中的酒罐,但賽爾卻堅決的一抬手,即使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也要將酒罐子舉得高高的。
“你長得還沒我高呢,導師。”蘇醒無奈的歎息一聲,伸出去的手最終還是收了回來。他有些不忍心破壞賽爾這最後的希望,最後的……倔強。
遊龍號很快的返回了海盜島,渾然不知飛殷城這邊已經因為他們發生了驚天的巨變。
在接到消息的時候,士卒們個個麵色劇變,臉色和窗外的茂盛的葉片一樣。原本爭著向上彙報消息的他們,今天反而都在相互推辭著向上遞交信息的任務。
沒有人願意在上級大發雷霆的時候站在旁邊。
但這消息總歸是十萬火急的,如果他們拖著不報,事後被上級知道,他們將麵臨的懲罰必將更加嚴重。
所以最後還是用猜拳的方式決出了一個倒黴的家夥,他無奈的接過信紙,咬咬牙上了,一副準備下地獄的表情。
他隻花了十分鍾時間就穿過城主府的層層守衛,將這封封存著驚天消息呈到了城主府內的書房。
以賽列·穆柳德,也就是飛殷城的城主今天過得很舒適,因為昨天沒日沒夜的工作之下,他累積了兩天的任務已經全部搞定了。現在正好閑下來將書桌擺出來,準備來練習書法。他首先坐在院子裏看了十分鍾荷花,還有池塘裏歡快遊動的金魚,讓自己的心境變得和池塘一樣純清,平靜。
隨後他走進書房,一路上見到的仆人全都微微鞠躬四十五度,動作緩慢輕柔,麵帶微笑,他逐個看過去,心情也漸漸變好了很多,同樣笑著回禮,隨後保持著穩定的節奏步入書房。
早有仆人將以賽列最喜歡的,也是最名貴的一套筆墨紙硯擺放在書桌上。書桌下還鋪著厚厚的一層雪冰魔熊的毛皮當桌布,幾張宣紙擺放在書桌的一角。靠西邊的窗戶全開,今天的風兒不算喧囂,輕柔的吹入屋子,更添幾分意境。
真好,在沒有比今天更好的日子了,以賽列想。他先拿出上次寫到一半的字帖出來觀摩,又找了一會感覺後,覺得差不多了,才深吸口氣。
就在他端坐在書桌後,準備順著心中美好的意境提筆時,一個跌跌撞撞的小兵衝進來,他焦急的表情一下子就打破了以賽列精心準備了好久的意境,並且敗壞了他的提筆寫字的興致。
看小兵的樣子似乎是十萬火急的,以賽列也就暫時沒有過多計較他的失禮,讓他起身先彙報消息。如果消息沒有那麼緊急,或者說讓以賽列覺得不足以彌補他意境被破壞的損失的話,小兵今後的前程可能堪憂。
“城主,消息在此……”可小兵卻沒有一如既往平靜的在自己看消息之前,先概括下一下大概內容,讓他有個心理準備。而是一臉慌慌張張的表情,嘴唇抖動,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清楚,大腿也瑟瑟發抖,似乎在害怕什麼?
以賽列看著那卷邊緣褶皺的信封,原本輕快的心情沒由來變得沉重。
他最終還是整了整衣冠,調整了一下心情,最後幹脆深呼吸一口氣,恭恭敬敬的拿起信封。猶豫再三,他緩緩展開了信紙,語速輕快的輕聲閱讀起來。
“第一艦隊,全滅……”以賽列努力克製住自己心中的憤怒和暈眩,他放下信紙看著天花板,覺得這個世界簡直都要倒過來了,一個不知道來頭,甚至連臉都看不清楚的冒險者,竟然把他們最引以為傲的第一艦隊,全滅了……
小兵站在擺放書桌的台階下,盡量將自己的身體下蹲,壓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內,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一點都不想在這個時候引起以賽列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