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真巧。”
就在蘇醒遲疑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蘇醒身後傳來,渾厚而嘶啞,讓人忍不住容易聯想到讓人悲傷的事情。
蘇醒扭頭,咧咧嘴笑了,“來海邊,一邊吹著海風一邊喝酒?真愜意啊。”
“臭小子,跟我學了這麼多天,連一聲導師都不肯叫我。”賽爾走到蘇醒另一邊將手中提著的一箱劣質酒甩在沙灘上,隨後坐下。蘇醒和蕾璃爾也隨著他的動作坐了下來。
“賽爾導師。”蘇醒說。這聲導師的確應該,他這兩天以來受到賽爾的教導的確對蘇醒改變很多,起碼讓蘇醒對於海盜的搶劫過程以及一些用肉眼觀察不出來的細節有了深刻的認識。
賽爾沒說話,往喉嚨裏灌了一口劣質酒。
蘇醒看著賽爾,忽然開口問道,“賽爾導師,看你經常沉默著發呆,敢問你在想些什麼?”
“過去的一些事情吧,那些年我還是個海盜的時候的一些悲傷往事?”賽爾說。
“不介意分享一下吧?”
“分享,你這麼閑?”賽爾看著蘇醒,笑了,“也好,有些事情不是憋在心裏就能好的,偶爾跟一個人傾訴一下也不錯。”
“是兩個人,蕾璃爾也在呢。”
“哦,對,我幾乎忘了你還是個統帥。”賽爾低頭,從箱子裏再拿出了一罐酒罐子,“怎麼說呢,我當海盜,差不多也有十幾個年頭了吧,要說我會當海盜的初衷,完全是因為一個女人。”
“女人?”
“嗯,一個很漂亮,很溫柔的女人。”賽爾說著,不知道為什麼語調變了下,蘇醒敏銳的捕捉到他話語中蘊藏的輕微悲傷,於是說,“可惜,她後來不是跟了你?”
“嗯,她到後麵選擇了跟著我那時候追隨的海盜王。”賽爾扯了扯嘴角,沒能笑出來,半笑半不笑的樣子讓蘇醒一陣難受,“海盜王也很喜歡她,於是他們很幸福的在了一起。”
“但這並不影響我繼續追隨海盜王,直到後來某天,我們出海的時候,因為我和海盜王紛紛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導致她……永遠的留在了那片海域內。”
“致命的錯誤?”蘇醒問,但他馬上閉嘴。因為他看到賽爾臉上居然留下兩行清淚。
這麼多年過去,他心中的傷痕還沒能治愈嗎?這麼癡情的種子就連蘇醒都忍不住嘖嘖咂嘴呢,
賽爾繼續喝悶酒,氣氛一度沉悶。
“你就算喝酒逃避,也沒法將她帶回來,不是嗎?”
蘇醒詫異的看了眼蕾璃爾,這家夥今天轉性了,平時安安靜靜跟在蘇醒身後都不和一般玩家交流的,今天居然主動放棄了高冷的形象和除了蘇醒以外的人交流了?
嗯,蕾璃爾很高冷嗎?為什麼一聯想到她就會想到高冷這兩個字呢,蘇醒皺眉,開始回憶最初遇見蕾璃爾的時候,和蘭燼城的士兵十分親近,士兵站成兩列恭迎她的時候,她也揮手和士卒們打招呼,似乎不該是個高冷的家夥。
也許要怪罪那所謂的枷鎖把她變得沉默寡言了吧。
蘇醒心中這樣想到。但他卻又隱隱感到不安,他覺得自己似乎在這裏麵也扮演著一個催化加重蕾璃爾沉默的角色,有種罪惡感在蘇醒心中籠罩著。
“雖然這麼多年來我變強了,但她還是因我而死,所以我使勁喝酒。這不算是逃避,這隻是麻痹自己,灌醉自己,對自己過去錯誤施以最嚴厲的懲罰罷了。”
“懲罰嗎。”蕾璃爾搖了搖頭,“你現在表現得活像一個失戀的老大叔,成天抓著自己年輕時候的戀愛經曆不放,哦,對不起,暗戀經曆。難道你打算就這樣隻活在回憶中,持續一輩子嗎?”
“這樣也挺好的,不是嗎。反正有沒有兒子什麼的,我不在乎。”賽爾瞥了蕾璃爾一眼,“至於其他的,反正我過得舒心就好了,沒什麼需要注意的了。你或許有你的一套幸福理論,可對我而言,每天喝酒看海教海盜,就是我的幸福理論。”
蕾璃爾挑了挑眉毛。
“所以說,不要把你的幸福理論強加在我頭上,我消受不起的。不是每個人都執著追求新的開始和圓滿婚姻的,愛情對我來說已經是個死物了,被我拋棄在人生的青春年華後麵,我啊,現在和酒談戀愛。”
“那你每天都要喝掉這麼多你的戀愛對象,真累啊。”蘇醒吐槽道。
但是沒人理他,全都沉默的看著波浪綿延的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