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蕭進了房間,立即忍不住皺了皺眉毛,沒辦法,跟那幾個女人呆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他稍稍的也有那麼一點兒的潔癖了,如今進到這麼一間異味撲鼻的房間,還真是有那麼一些不適應。
其實,說是房間,不過是一間大概有四十平米左右的大通鋪,密密麻麻的擺著五張高低鋪,何蕭四下裏看了一眼,一眼就瞄中了角落裏的一張空床板。
沒有被子?這待遇稍微差了一點兒!
晃了晃腦袋,何蕭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目不斜視的走過去,隨意吹了吹上麵的浮灰,然後躺了上去優哉遊哉的瞪著牆壁,直接就把房間裏的其餘九個人當成了空氣。
“小子,你犯了什麼事?”
沉默了幾分鍾,終於,睡在門口位置的一個光頭模樣的男人粗聲粗氣的開口了,他的身後,赫然靠著一床被子。
何蕭露出了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笑了笑:“我是被人冤枉的。”
“冤枉?哈!”光頭跳起來吊著一雙三角眼毫不客氣的大笑了兩聲,“來這裏的人,十個有九個半說自己是冤枉的!不信你問問他們!”
光頭隨手一指,房間裏剩下的八個人也一個個的從自己的床上跳了起來,圍成了一個圈兒把何蕭圍在了中間。
這是怎麼的,還要開歡迎會?太熱情了吧?何蕭搖了搖頭,繼續瞪著牆壁。
“怎麼?還挺拽的?”見何蕭裝傻,那光頭立即凶神惡煞的靠近了,那八個人倒是默契,居然自動自發的給他讓了一條道。
“沒有,隻是剛進來心情不好,你們隨意,不要在意我!”何蕭歎了一口氣,其實他能說,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張床沒有人睡的理由了麼!看了看距離自己不遠的尿桶,何蕭憂鬱額,還真是挺惡心的啊!萬一大半夜的突然醒了,他會不會長針眼啊!
“隨意?小子這號子裏的規矩恐怕是沒有人教過你吧!”光頭猙獰著一張臉,拎著一張鏽跡斑斑,早已看不清什麼顏色的凳子咣的一聲往何蕭的麵前一扔,“給我起來!”
得,還挺麻煩的!何蕭坐起身,看著光頭:“哥幾個累了一天了,來抽根煙歇歇吧!”說著,幹脆把他從瘋子哪裏順來的剩下三包煙一股腦的全拿了出來,瞧瞧他這個腦子啊,怎麼忘了這一茬了,現在補上不算晚吧?
光頭看著何蕭,不客氣的一把將煙搶了過來,卻依舊是居高臨下的瞪著何蕭:“你這是打我的臉?幾包破煙就把我打發了!”
“……”何蕭頓時無語了,有本事你別拿啊!順帶著的,他看了光頭幾眼,這不看不要緊,細細的一瞄,何蕭的嘴角立馬就浮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接著,他當著那八個粗壯漢子的麵,一伸手就朝著光頭的亮亮的腦袋摸了過去。
頓時,那八個人的眼睛裏驚奇的全部都出現了一模一樣的驚悚表情,這新來的小子莫不是被嚇傻了?要知道,這光頭雖然是號子裏最晚來的一個,但是下手最黑,身手最好,一來就霸著老大的位置,他們這些個人還算是運氣好一些的,得了他的眼緣,這才跟他住在同一個房間,可要是換成新來的,或者是看不順眼的,那下場可真的是慘不忍睹啊!
就算是外麵的那些個警察,多多少少的也對他們這些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時間一長,他們這間號子倒也成了看守所的一霸,但——這麼明目張膽的塞人進來,還真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啊。
頓時,這些人的心裏隱隱的都帶著一些幸災樂禍的情緒,他們這些人可都是在光頭的拳頭考驗下才住進這間號子,想想,這個新來的小子大概是要經過他們之前經曆過的那一幕了,頓時,這些人都興奮起來。
這號子裏認識光頭時間長了的人,誰不知道這腦袋就是光頭的禁忌,平時誰要是提起“光頭:倆字,都要被他狠狠的教訓一通,如今何蕭這麼不知死活的摸他的腦袋,可不是嫌命長了啊!
何蕭順手摸了一下,然後點點頭:“手感不錯!”
“你找死!”果然,光頭的一張臉猛地變了形狀,整個三角眼幾乎都被他瞪成圓形的,別提是有多嚇人了。
何蕭麵不改色的看了他一眼,突然開頭說道:“鯰魚,你如今可是本事見長了!連我都敢打?”
鯰魚?鯰魚是誰?眾人還在麵麵相覷,就看到光頭的表情一下子變成了驚訝的:“你是蕭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