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這又是典型的高嶽風格。一旦正式會議,那就半分廢話也沒有,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套路,大家都已習慣,於是當下連忙支起耳朵來細聽。
“眾所周知,兩年多來,我軍並沒有什麼大的戰事,正好一門心思在謀求大力發展。眼下河套之地,除了夏州已是堅若磐石之外,上河套之地,也已完全處在我軍的掌控之下,半年之前,已經籌備可以建州,現在寡人正式決定,上河套區域,以四郡之地,建立朔州,州治頭曼城。但是這大半年來,劉虎似乎又喘過來了氣,經常從漠北南下,來我邊地騷擾劫掠。所以刺史等州官,不僅要穩定州內局麵,還要尋機主動出擊漠北,務必將劉虎徹底剿滅,真正還北地清寧。具體人選稍後任命。”
大家心中不約而同一跳。自覺資曆、聲望、本領都不可能達標的,抱著看熱鬧的心理,好奇的猜想,究竟是哪個能成為秦國第三名刺史;自忖有些靠譜的,更是腦海洶湧翻滾,忐忑自己會不會被選中,正是心思活泛患得患失的時候,高嶽又開了口。
“第二件事。這幾年,石勒在東北,擊敗了段部鮮卑,將幽州占為己有,又南下攻滅了反對勢力曹嶷,將青州又收入囊中。現在,他又開始謀奪劉曜的河南之地,據悉前不久,剛剛派遣石虎,攻占了虎牢關。劉曜哪裏肯善罷甘休,親率精兵八萬,進駐洛陽,兩方之間,不久必將爆發大戰,這是毫無疑問的事。”
下麵,楊軻得了高嶽的示意,便站出來接道:“主公所言甚是。諸位,眼下石勒趁著祖豫州逝世未久,一心攻略豫州及淮南之地,所以石趙在洛陽方麵的兵力,不是十分雄厚,目前守禦虎牢暫不出擊,導致劉曜才能占據上風。正是因為二趙在洛陽東相持,這才給了我軍趁虛弱而動的好機會,主公打算,是否能夠趁機將雍州全境拿下。”
高嶽點點頭道:“近期,我打算親率兩萬人馬,去往扶風郡乾縣駐軍,與雍州胡卿一道,製定具體的軍事計劃。”
胡崧聽在耳中,真乃是和他切實相關的大事,不由將身子挺得筆直。卻聽高嶽又開口道:“正是如此。這兩年,我與他劉曜,並沒有什麼戰事,所以我在悶頭發展實力,他也是抓緊時間東擴,如今除了已占據整個司州,還攻略了西豫州,所以才和石勒麵對麵的爆發了衝突。我從前之所以暫且留著劉曜,一是要留他消耗石勒,為我侵蝕將來之敵,二來也是因為彼時我軍也沒有一鼓作氣滅其朝食的實力。現在既然他劉曜做大了家業,那麼我就必須要適當遏製他一下,省得將來一躍而起,反被他時時逼迫。”
高嶽的視線,尋找到了胡崧,並對他讚許的將頭點點,“攻略雍州的具體軍事,稍後單獨與卿細說。下麵講第三條,寡人認為是目前最為重要的任務。”
迎著眾人凜然的目光,高嶽嚴肅道:“其中有些前因後果,容寡人細細道來。”
原來不久前,晉梁州刺史周訪突然病逝於任上。周訪乃是當時名將,剛毅果決,沉靜有智,為東晉抵禦北方異族南侵,擊滅境內各路反賊及逆臣,功勳卓著,領梁州刺史坐鎮襄陽,為朝廷鎮撫荊襄及西部梁州之地。他在,宛如定海神針,不僅轄地內態勢平穩,就連驕橫跋扈的權臣王敦,也因顧忌周訪的名望及強大的軍事力量,而一直不敢作亂。
周訪管轄下的梁州,北與秦州接壤,南與巴蜀的成國交界。高嶽與周訪,也曾互通書信,且因皆是擁護朝廷抗擊侵略的藩鎮,故而兩家關係尚算不錯,一直相安無事。現在周訪去世,留下了巨大的真空,便引起了各方連鎖性的反應。
權臣荊州刺史王敦,立時軟硬兼施把周訪的軍隊吞並,並將荊北一帶完全收為己有,移鎮襄陽,徹底控製了東晉的長江上遊地區。而故漢中府梁州之地,一時無主,卻被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給趁機迅速占據,卻是銷聲匿跡了很久的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