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製霸西北 第兩百二十七章 氣鬱心間(1 / 2)

高嶽突然捶胸頓足,以頭搶地,大哭起來。見他如此,不少人反而心中略略安定,人在受到極度刺激過於哀傷的時候,一口鬱氣死死堵在心間,哭出來便發泄了出來,反而是好事,若是長久不哭不笑,多半是精神刺激過度,氣血淤積不散,本來好端端的人也容易呆呆傻傻就此廢掉。

那五名逃回來的兵卒,哭泣著將事情的原委述說清楚,並將骨思朵的遺言原原本本的講了一遍。眾人更加傷感,且聞聽又是陳安作祟,眾人一片嘩然,接著各種憤怒的訾罵聲紛紛響起。

“這姓陳的狗賊,慣於陰私算計,簡直比張春還要可惡!”

“光明正大打不過我們,就隻好用這些個無恥的伎倆,醃臢東西!”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高嶽悲怒欲狂,霍然站起,二目如錐掃過眾人,咬牙切齒道:“我今當眾立下重誓,有朝一日,若是不能將陳安賊子擒來,在骨思朵靈前臠割以謝,我高嶽有如此劍!”

他從侍衛手中搶過柄佩劍,倉啷拔了出來,右手持柄,左手抓刃,在眾人搶不及的驚呼聲中,雙臂猛地較力,鏘然一聲竟然將那劍生生掰斷!

劍雖比之刀來講較為單薄,但好歹也是精鋼打製,等閑難以損壞。在場諸人,對高嶽無形中展現的一身神力簡直咋舌,另一方麵,又深深感佩他對故舊部下的深情厚誼,被他誓言報複的決絕之心所打動。

高嶽用力將那斷刃,恨恨地擲於地上。他左手鮮血淋漓卻置若不顧,眼中精光暴射不可直視。侍衛們一陣慌亂後,忙奔過來用潔淨的紗布仔細裹好。楊軻歎了聲,上前低聲勸諫道:“骨將軍為敵所惑,致使中伏身亡。但他寧折不彎,情願以死來贖罪,也算遂了心願。斯人已逝,主公千萬節哀,不可自己亂了方寸才好。”

韓雍也麵色凝重無比:“事已至此,不可挽回。眼下隻有振作精神,謀求反攻,為骨思朵一雪仇恨,才是正理。”

高嶽略略鎮定了情緒,對韓楊把頭一點,吸了口氣,複對眾人道:“這五個人,身負創傷,卻不忍拋下骨思朵的遺骸,千辛萬苦的帶回,是為義;曆經艱險跋涉重重,也要回來當麵向我稟報,乃是忠。骨思朵能帶出這樣的大忠大義的部下,也不墮了他的名聲。五人全部從兵卒拔擢為都尉,以示特別嘉獎。”

說著,高嶽又最後深深看了眼骨思朵,繼而將手一揮,似乎要將所有的憂思哀愁都趕走。“將骨思朵軀體清洗幹淨,以金線縫合其頭,再送至首陽白嶺山上,使人精心挑選一處向陽的吉地,好生安葬,不得有誤。”

白嶺山雖不是什麼名山,但乃是高嶽的發祥之地,是崛起的根基所在,意義非同尋常。高嶽下令將骨思朵葬於彼處,也無形表現出了對老部下的格外不舍和親厚,早先孫隆殉職,也是被葬在了白嶺山。

五個人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什麼好,扭頭看了看靜靜躺在地上的骨思朵,又低低的啜泣起來。

隨即,緊張肅穆的軍政會議,立時就地召開。彭俊圓睜著通紅的雙眼,力請為前鋒,要率軍去為骨思朵報仇雪恨。高嶽更開門見山,說要立即改變原先所有的軍事計劃,以攻擊陳安勢力為當前唯一目標。

這招致了韓雍及楊軻二人的反對。韓雍諫道,當前的頭號大敵,仍然是南陽王司馬保。雖說其實力已是今不如昔,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決不能掉以輕心;而素來平緩的楊軻,更是態度鮮明的表示,雖然高嶽的心情可以理解,但若是眼下不顧司馬保而去全力進攻陳安,絕對是舍本逐末,主次不明。

高嶽嘿然無語,麵色已經轉陰下來。楊軻話既說出,不吐不快,直言道比方是爬樹摘果子,好容易經過千難萬難,終於快要爬到一棵參天大樹的頂上,再努些力,便就可以將司馬保這個大果子給抄到手中,結果突然又不摘它了,自己從樹下滑下來,轉而去尋別的樹去,這難道是明智的選擇麼。

“主公,若是依屬下之見,不僅是要將司馬保作為既定的頭號目標,而且還應即時有所調整,最好就在近日短期之內,便加緊部署軍隊,急行軍而奔襲上邽,打他個措手不及。如今,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了是陳安害死了我軍大將骨思朵,乃是血海深仇,這樣,司馬保也一定會以為,主公必將會傾全力而去先攻陳安,從而能鬆一口氣。所謂沒有防備,便沒有應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效果,往往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