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笑顏如花,正欲再說話時,不遠處有一個隴西親兵,衝著高嶽直揮手。這親兵倒也有些眼色,見自家將軍在街頭和一貌美少女說話,便沒有貿然大叫將軍,露了高嶽的身份,本不欲相擾,奈何有急事必要相奏,隻好在不遠處揮手,含糊招呼。
“姑娘,我有急事要待處理,便就告辭,失禮之處請多見諒。”高嶽見狀,便對女子拱手施禮相謝,不及多說便轉身隨親兵而去。
那女子欲言又止,呆呆的望著高嶽背影,一時怔忡無言。幾名同伴上前拉住她道:“別看啦,人家早都走了,他叫個什麼名字?”
女子秀媚的雙目一下子滯住。她愣了片刻,急的麵上飛紅道:“我忘了問!”
話說高嶽心情複雜的回到府衙,一屁股坐下,拿起案桌上的一封信。
方才親兵已經在路上稟報,這是半個時辰前,襄武城剛剛遣人送來的。因將軍不在衙內,便將信放在案桌上,讓信使在堂內休息等候。具體是何人所寫,暫時沒有相問。
高嶽點點頭,示意親兵退下。他心中有些忐忑,生怕是李虎來信告急,言道襄武有變。待到拆開信封一看,不由喜出望外,竟然卻是馮亮口述、孫隆代筆所寫。信中告訴高嶽,馮亮已經恢複如初,並且此前虧多柴和祁複延盡心盡力,將內衙正式運作起來。如今內衙已有斥候一百名,皆是精挑細選嚴格甄別的精銳,忠誠幹練。
半數斥候已被派遣隱匿至上邽,另有十數人分布在陰平武都,甚至還派遣了五人,遠遠去往長安,探知敵我消息。前幾日,剛剛接到潛伏在上邽的斥候探報,目前司馬保暫無動靜,請高嶽放心,早日凱旋,不勝企盼。
高嶽大喜,反複將信紙看了好幾遍,心中的鬱氣被信紙上幾行字一下子衝去大半,令人心動的男女之情,也被暫時拋在腦後。
他急忙將信使召來,當麵一番詳細詢問。原來馮亮十日前已經基本康複,襄武城中各式良醫,皆被李虎請去開了固元複本的方子,另外讓廚間燉了人參雞湯,給馮亮滋補。馮亮少年體質,活力充盈,到得前日,已經基本恢複如初了。
“已覽。見信喜不自勝。上天佑護,使你轉危為安,我心中十分高興。內衙一事,依著我從前給你說過的話,有條不紊的去做。多柴、祁複延可正式任命為內衙指揮副使。司馬保方麵,要繼續加強探查,如有風吹草動,急速報於我知。多柴、祁複延閱曆豐富,主簿苗覽、督郵汪楷等人,亦是老成持重的忠忱之人,你遇事要多多商量請教。待我不日回師襄武,再敘手足之情。”
高嶽急急的問了多時,喜不自禁提筆便回了一封信,也沒有什麼嚴謹措辭,想到什麼寫什麼,簡練的寫了百十來字,便取了信封封好,將信使招呼近前道:“你用過午飯,再辛苦一回,這封回信,速速帶回襄武,親自交到馮都帥或者孫校尉手中,不可有誤。”
信使躬身領命,接過信便轉身而去。高嶽知曉馮亮安然無虞,且內衙已有條不為的運作了起來,當下很是振奮,急切間竟然有些想快速處理掉當前軍事、早日回到襄武的感覺。正亂想間,堂外有親兵急匆匆地大步奔來。
“稟報將軍,方才城外來了一隊人馬,為首之人自稱是氐族大王子楊難敵,說要麵見將軍,有大事相商。”
高嶽劍眉一挑,“哦?人在哪裏?”
“還在城外。不得將軍指令,守城士卒不敢私自放進任何人。”
“來者共有多少人?”
“一共隻有十個人。”
看樣子武都方麵,再也坐不住了,竟然派大王子這樣的儲君來,且不帶軍隊護衛,這是示之以誠,應該是一門心思求和。
高嶽心中有些快慰。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目前局麵雖然讓他有些舉棋不定,眼下卻有氐人主動前來何談,這下主動權便被自己抓在手中,倒是彌補不少。
他麵上卻波瀾不驚道:“按正常程序,驗過身份後,便直接將他們帶到府衙。另外,派人去將雷校尉、骨校尉和彭校尉三人速速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