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賊子!都上去砍死他們!”
潘武都暴跳如雷,頭上青筋凸起多高,一門心思就想當街斬殺高嶽等人,再剁碎了喂狗。
高嶽對韓雍等人低聲喝了一句:“倚背結陣!”韓雍等七人,立馬背靠背的結成了最簡單的圓陣,一致對外,怒目而視,見機行事。
高嶽初時一見到潘武都眾人,就曉得今天怕是必有糾紛。害怕是沒有的,他心中冷靜的盤算一番,已決定不再隱忍。
之前,他對潘武都始終保持著避而遠之的態度。是因為自己初來,沒有什麼根基,身邊的李虎等人,缺乏磨煉訓導,而且人數又少,有了衝突的話,自己固然能全身而退,但徐圖發展的計劃必將慘遭覆滅,智者所不取也。
但到的今日,高嶽身邊,不僅取得了韓雍、何成這樣的首陽縣老卒的認可和追隨,李虎李豹等新丁在他嚴格指導訓導下,心性和身手也非往日可比。
同時,他麾下連帶韓雍所部,共有四百號人,占了城中兵力的一半,又且日日操練,朝夕相處,這四百名士卒現在綜合素質亦是大有變化,更重要的是同心擁戴高嶽,目前根基已可算穩定。
再說此刻。高嶽甫一打照麵,便迅速看出對方共二十二個,自己這邊八人。雖然對方有兵刃,但是他自忖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先製服三五人,並搶來兵刃,震懾住其餘眾人。
潘武都這類人,在小小首陽縣城內,不可一世,驕橫狂妄,譬如坐井觀天,眼中始終隻有這麼巴掌大一塊地方,對外麵更廣闊、更紛繁的世界,不感興趣,也不願去了解。漸漸地便忘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道理。
潘武都大喊大叫之時,高嶽身形已動。
莫胡盧早就等著潘武都下令,這邊剛一聽見,便像打了雞血似的,嗷嗷叫著,揮刀便斬向高嶽。他雖然聽聞高嶽身手不凡,但自忖自己也是勇武過人,怕他何來?
莫胡盧麵容猙獰帶著興奮,手中鋼刀帶著懾人的寒光,劈了過來。高嶽側身一避,右掌直擊向莫胡盧的麵門,莫胡盧便抬手格擋。
怎料高嶽這一招乃是虛擊,他見莫胡盧格擋,左手便已探出,一把攥住了莫胡盧的持刀手腕,大力一扭,人也接著躥到了莫胡盧身後。
莫胡盧哇哇大叫,手臂運勁,卻較力不過高嶽,剛要發狠轉身,高嶽已從他身後伸出臂膀來,橫著勒住了他的喉嚨。
莫胡盧隻覺得脖頸之間,仿佛被鐵圈牢牢箍住一般,進不得氣,被勒的直翻白眼,持刀的右手便被高嶽牢牢控製。
瞬息之間,莫胡盧便被製住。高嶽陡然大喝一聲:“爾等找死!”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
何成手上,不知怎麼卻有一把匕首,是眾人中唯一算是有兵器的人。他剛剛躲開了劈麵而來的一刀,一匕首幹淨利落地紮在了對上的左腹上,那人鬆開刀,慘叫一聲,捂著肚子轉身就跑。
骨思朵散亂著一頭毛燥燥的枯發,手中不知從哪搶來一根扁擔,正與人格鬥,對方被高嶽喝住,不由扭頭去張望。
骨思朵正好搶著機會,一扁擔砸在對方腦門上,那人悶哼一聲,頭蓋骨被砸破,軟倒在地上,又把眾人駭了一跳,潘武都這邊士氣頓時有些低落下來。
莫胡盧被高嶽勒在身前,使不上力,兩腳拚命掙紮。高嶽手臂運勁,勒的莫胡盧白沫都噴了出來,於是不敢再較勁,一時頹伏下來。
潘武都臉色鐵青,揮揮手,讓一眾人都先退回來。他咬牙問道:“你放了莫胡盧,我便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從此一筆勾銷,如何?”
“你說打就打,你說算了就算了,老子殺了你全家,再他媽的和你說一聲對不住,行嗎?哎喲。”
李豹聲嘶力竭的叫道。他負了傷,手臂被砍了好幾個口子,疼的呲牙咧嘴,聞聽潘武都之言,忍不住暴跳起來。
場上一瞬間的安靜之後,突然從潘武都身後,傳過來一聲叫喚:“兄長,兄長!”
高嶽一愣,定睛一看,見是個陌生的小男孩,在叫喚自己,不由有些錯愕。
當此激烈對峙,劍拔弩張的緊張時刻,突然有個脆生生的男娃娃叫喚,所有人不禁都看過來。
隻見這男娃娃,看模樣也就十來歲左右的樣子,真正是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圍觀人群中,好一陣讚歎,都道這是誰家的俊秀,直如哪吒再世一般。那男孩卻是雙手被捆縛在身後,定定的看著高嶽,清澈的眼中,透著焦急和求助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