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若雪搬入新居三天之後,唐媛在機場迎回了從京城返回的母親殷素莉和哥哥唐勉。
殷素莉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但心情卻不大好,板著一張臉,不想說話。用手機打電話給公司裏的秘書、助理的時候,用的語氣也離溫和有很遠距離。唐媛隻能私下悄悄問哥哥,母親是怎麼回事。
唐勉隻是笑笑,小聲對妹妹說:“沒什麼,媽就是太在乎親人了,所以看到他們爭吵不休就生氣。”
唐媛忙問:“舅舅舅母又吵起來了嗎?還是表姐對自己的嫁妝還不滿意?”
唐勉搖頭:“不是,舅舅那邊沒什麼問題,殷曉也消停了。這兩天吵得比較厲害的是外婆和舅母。”
在殷素莉和唐勉的勸說下,再加上唐媛提的建議,殷舅舅對退居二線後移居G市有些動心了。他倒不是想帶著兒子過去躲清靜,而是覺得,以老母親的身體,搬到南方比較溫暖的地區去住,冬天也能少犯些病。再加上妹妹跟兩個外甥都在G市,要回來看望老人就方便多了,不用總是坐飛機兩地來回,費時又費錢。至於女兒女婿,他早就對他們失望透頂了。女兒有女婿照顧,手裏又捏著大把嫁妝,隻要自己不作死,還怕她會受苦嗎?家人離得遠了,說不定還能讓她有所成長呢。
殷舅舅就答應了妹妹和外甥,殷素莉大喜之下,立刻表示可以找朋友和同學們幫忙,給殷舅舅辦調動。以他的資曆和能力,想幫他升職很困難,但幫他調到外省去,卻沒什麼難度。更何況他又沒有要求實職,隻要有個清閑的職位,可以讓他保持目前的級別與待遇,同時能安心養病就可以了,當然,如果他病好了,想要調回京城來,這麼一個職位也能有回轉的餘地。
殷素莉找人脈托關係,事情辦得還算順利。人家雖然沒有直接答應辦殷舅舅辦,但也表示了會幫忙的意思,而且成功率應該很高。可這時候,殷老太太和殷舅母聽說了消息,就不幹了。她們還盼著殷舅舅早點養好身體,回到工作崗位上,再往上拚一拚呢,他怎麼可以調到外省去,還要退居二線?
殷舅母甚至還覺得,殷舅舅進醫院隻不過是跟她們母女鬥氣而已,裝病!目的就是為了逼她們讓步,這是偏心妹妹殷素莉,無視親生女兒的幸福和利益。她有了這個想法,當然就不覺得殷舅舅有必要為了養病而退居二線了。
受她的影響,殷老太太也很懷疑兒子的動機。還是殷素莉大發雷霆,質問母親還記不記得父親是怎麼死的?是不是要讓哥哥也走上父親的老路?為了自己的風光,寧可犧牲兒子,她這還是親媽嗎?
唐勉拿出了殷舅舅的體檢報告,殷晟抱著祖母的大腿痛哭出聲,這時候,殷老太太才有些醒悟過來。她再怎麼不樂意讓兒子退居二線,也不可能真的讓他冒著性命的危險,去拚命往上爬的。沒有了兒子,她哪裏來的風光?兒子就算不能再升職了,好歹他現在的官位也不算低了呀。要後悔,就隻能後悔當初沒有讓孫子從政,否則她現在還能指望孫子去完成兒子未能完成的任務。
殷老太太終於讓了步,不過她要求兒子不要調到G市去,而是留在京城,就算退居二線也沒關係。說不定他這病養上一年半載的就能好了呢?那時候他離退休還有好幾年呢,還能再拚一拚,也許退休前能再往上爬一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