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國將來會過得怎麼樣,還是挺遙遠的事,唐媛稍微發散了一下思維,就把注意力從他頭上轉開了。對她來說,還是曹玉娥一家子比較重要。
也不知道是不是趙寶利把事情跟趙寶珠說了,沒兩天,趙寶珠就給唐媛打來電話,想要跟她見個麵。
唐媛去了一趟趙寶珠讀的大學,姐妹倆就約在學校附近的咖啡店見麵。趙寶珠讀的是個三本學校,並不在大學城,離家倒挺近的,坐公共汽車也就是幾個站的距離。她當初報誌願的時候,第一眼就挑中了這個學校,就是圖它離家近,宿舍條件也比較好。
唐媛到咖啡店的時候,趙寶珠已經到了,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不象是受到什麼打擊的樣子。
她也確實沒受什麼打擊,還對唐媛冷笑說:“我早就猜到了!媽沒告訴我,寶利也不說,但我又不是傻瓜,也沒有健忘症,怎麼可能不記得他出獄的日子?打個電話找以前的同學幫忙一打聽,我就知道他出來好久了。這麼久都不來找我,分明就是沒把我放在心上。媽還一個勁兒地替他說好話,又安慰我,叫我別難過。我為什麼要難過?他自從有了那個私生子,什麼時候在乎過我了?!”
唐媛隻能歎氣,對趙寶珠說:“他既然不在意你,你也不必理他,當他不存在就好了。”
趙寶珠冷哼:“我早就是這麼想的了,我的同學或者朋友問起我家裏的事,我都是說我爸死了的。反正他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看得出來,趙寶珠心裏對親生父親趙建國的怨氣,比曹玉娥和趙寶利都要大。也許正因為她是他唯一的婚生子女,對父親的期望更高,所以得到的失望也會更大吧?唐媛說不準她這種心理是不是好事,不過,隻要趙寶珠自己能過得開心就好。
唐媛笑著對趙寶珠說:“行啦,隻要你自己心裏有數,不會被人輕易哄騙到就可以了。至於媽那邊,雖然她的想法跟你不太一樣,但她歸根到底還是為你著想的。隻要你站穩立場,她就不會逼你去做你不願意做的事。你現在也成了年,趙建國不能再拿監護權說事。倒是以後他老了,也許會要求你贍養他,到時候大不了給他一點生活費,或者直接送到養老院算了,也免得他到處嚷嚷,給你添麻煩。”
趙寶珠擺擺手:“這個我心裏有數,就算要贍養,也是看情況的。他那麼有錢,我一個小人物,每個月掙的錢還不夠他一頓飯吃的,他需要我出錢贍養?真是笑話!除非他公司沒了,他窮得沒飯吃,那我還會考慮可憐可憐他,就給他每年五千塊錢好了。”
當年趙建國入獄前,就要求過女兒不得跟私生子趙寶駒搶家產,作為條件,答應每年給她五千塊的生活費。現在趙寶珠倒過來說,以後他要是窮困潦倒了,願意給他每年五千塊的贍養費,其實就是衝著當年那個要求說的。當年的五千塊錢尚且不夠趙寶珠一年的學費和生活費,現在的五千塊錢,就更做不了什麼了。想想還真是有些諷刺呢。
唐媛聽懂了妹妹話裏的諷刺,隻是笑笑:“這主意不錯。”
但趙寶珠語氣一轉,又嘲諷開了:“其實我覺得,那個男人多半不會來找我。在他眼裏,隻有兒子是寶,女兒都是草。說不定等他窮得沒飯吃了,他也隻會去找他的寶貝兒子,不會跑來找我呢。我們擔心半天,可能都是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