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熊惆與石南山二人苦苦支撐的時候,夏芸悠悠醒了過來。她揉了揉腦袋,隻覺陣陣頭痛,當下狠狠地捶打了一下門板,作為它撞疼自己的懲罰。
她稍微清醒以後,這才赫然記起熊惆與石南山之間的戰鬥,急忙閃目往客棧大廳中看去。
不看則可,一看之下,夏芸頓時驚叫一聲,險些從地上跳了起來,腦袋上的疼痛也無暇顧及了。
眼前的兩個人幾乎已經沒有人模樣了。石南山就好像從血水中撈出來的一般,渾身上下都被鮮血染紅,而且順著頭發、臉頰和衣服還在不斷地往下滴血;再看熊惆還能稍微好一點,隻有嘴角在不斷往外淌血。
其實熊惆受的都是內傷,傷勢比之石南山要嚴重得多。
“快別打了!都住手!”夏芸一骨碌身從地上爬起來,急忙衝到二人身前,大聲叫道。
那二人哪裏肯聽?雖已都是強弩之末,卻一個揮劍連刺,一個掌力頻發,仍然在苦苦支撐。
夏芸見勸不動二人,當下飛身衝入戰圈,一把拽住熊惆的胳膊。
熊惆早已筋疲力盡,若非有一股強大的意念在支撐著他,他早就倒下去了。如今僅僅是被夏芸這麼輕輕一拽,身體立刻向旁邊倒去,“撲通”一聲摔在地板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夏芸沒想到自己僅僅輕輕一拽,熊惆就摔倒在地,不由得微微一愣。但她馬上反應了過來,知道此時的熊惆早已是強弩之末了。
石南山見熊惆倒地,頓時大喜過望,他晃晃悠悠地走過來,就要結果熊惆的性命,替武林除一大患。
“石盟主住手!”見到石南山要殺熊惆,夏芸輕輕往旁邊一推石南山。果然如夏芸所料,石南山的身體立時就栽倒在地。他在地上掙紮幾下想要站起,卻始終提不起絲毫的力氣。
熊惆此時倒在地上,眼睛卻還在死死地盯著石南山,口中隻是喃喃地重複著:“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可惜,他連向前爬動的力氣都沒有了。否則的話,隻怕他也會爬到石南山麵前,一劍結果了他的性命。
夏芸歎了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事情進展到如此局麵,也是她始料未及。如今她一個人守著兩個重傷號,一時間也有些慌亂,不知如何是好。
此時天光漸亮,街上的行人也慢慢多了起來。他們行至正大客棧門口,赫然見到裏麵那恐怖的場麵,一個個嚇得真魂出竅、四散奔逃。
早有人去報了官,青州府的捕衙們也趕到了這裏。
進入正大客棧以後,這些捕衙們頓時一個個雙腿發軟,連走路都不會走了。他們辦案無數,見過的殺人場麵更是不計其數,卻從未見到如此血腥、如此恐怖的場麵。
整個正大客棧的地板都已被鮮血全部染紅,地上到處都是屍體。至於到底死了多少人,這些捕衙們一時也說不清楚,因為這些屍體,幾乎沒有幾個是完整的。有的身體在這邊,頭卻滾出很遠;有的身體在那邊,胳膊和腿卻又在別的地方。慘不忍睹!
熊惆當時陷入瘋狂,劍氣連連揮灑,這些百姓們的身體都被無形劍氣切得四零八落,幾乎沒有留下幾具完整的屍體。
這些捕衙們一個個用腰刀拄著地,這才能勉勉強強行走。他們走到夏芸麵前,為首的捕頭憋了半天,這才顫抖著聲音問道:“這……這……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芸無奈地撇了撇嘴。就這些人還辦案呢,自己都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你們把這些屍體好生安葬吧!至於凶手,你們如果不想死的話,最好別去抓他!”夏芸對這些捕衙們說道。
那些捕衙連連點頭。他們雖然膽小如鼠,卻都不是傻子,都已猜到這起血案的凶手,絕非簡簡單單之輩。就他們這些三腳貓的功夫,去抓這樣一個凶殘如斯的殺人魔王,不是自找死路,卻是什麼?
夏芸從懷中取出一錠金子,交給為首的捕頭,隨即一指石南山,說道:“你們馬上將這位大俠送往青州府最好的醫館調治,不得有誤!”
她皺了皺秀眉,又加了一句:“若有半點怠慢之處,我滅你們青州府衙滿門!”
那些捕衙們一個個嚇得真魂出竅,連連答應。從這裏的現場來看,無論怎麼看,夏芸都像是這場血案的凶手。所以這些捕衙們認定夏芸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人狂魔,她的命令,這些捕衙們又豈敢不聽?
那名捕頭急忙命手下將石南山送往醫館,至於夏芸的那錠金子,打死他他也不敢要。
石南山此時已因失血過多而昏迷過去。他受的都是劍傷,隻要以良藥調理,慢慢就會痊愈,所以夏芸也並不是很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