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熊惆的體內有如火焚,又有如刀攪,劇痛無比,豆大的汗珠接連不斷地從他的額頭上冒了出來。這“九陰黑毒散”自己上一次曾經領教過,深知毒性之厲害,當日若非有神秘人給自己解毒,自己絕不可能活下來。
然而就在此時,熊惆忽然覺得自己的丹田深處湧出了一股熱氣。這股熱氣順著自己的經脈迅速遊走,而這股熱氣所及之處,那因為“九陰黑毒散”而帶來的疼痛,竟是忽然間減輕了不少。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熊惆感到十分吃驚,不知道自己的體內為什麼會存在這樣一股熱氣。上一次自己身中唐鍥毒蒺藜的時候,體內就無緣無故地冒出了這股熱氣,解了毒蒺藜的毒,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這股熱氣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存在於我體內的?”熊惆有些不解。因為自己上一次身中“九陰黑毒散”的時候,身體尚且不能自己解毒,而是被疼昏了過去。可是從那以後,自己再身中毒蒺藜的時候,身體就能自己解毒了。那天自己昏過去以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那股熱氣已經遊走遍熊惆的全身,而此時熊惆體內的疼痛竟然已經徹底消除,所有的毒素,似乎都被這股熱氣所化解。
當下,熊惆也沒有時間仔細思考這股熱氣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拔出長劍,指向唐鍥。
見到熊惆中了自己的“九陰黑毒散”以後竟然還能安然無恙,唐鍥頓時大吃一驚。上一次他用毒蒺藜打中熊惆的時候,本以為熊惆必死無疑,可他行事向來謹慎,不見到熊惆的屍體,他絕不能放心。所以他逃走了以後,又折回原地,卻沒有發現熊惆的屍體,就知道情況不妙。唐鍥不敢大意,一路追趕,果然發現熊惆還活在世上,不由得感到十分意外,沒想到熊惆身中劇毒,竟然還能活下來。
此時此刻,見到熊惆再一次身中劇毒而安然無恙,唐鍥感到更加不可思議,顫聲問道:“你……為什麼你中了毒,竟然沒有一點事?”
熊惆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唐鍥這個問題,他隻是用天虹劍指著唐鍥,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
“大哥,你真的非殺我不可嗎?”熊惆的聲音有些苦澀。
“不錯!”唐鍥朗聲回答道:“你的存在,對我來說是一個太大的威脅。為了能夠順利坐上唐家堡堡主的位置,你必須要死!”
此時唐鍥已經下定了決心,反正自己和熊惆之間已經撕破了臉,所以也就不怕將這話挑得更明白了。
雖然熊惆身中劇毒而安然無恙讓唐鍥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可唐鍥也明白,熊惆武功低微,即使自己不用毒,他也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如今西門霸天身中劇毒,命在旦夕,單憑熊惆一人,自己想要殺他,也並不是十分困難的事情。
當下,唐鍥猛然拽出肋下佩劍,舉劍朝熊惆殺來。
“沒想到你我結拜一場,今日竟然要拚個你死我活!”熊惆長歎了一聲,挺劍刺向唐鍥。他的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打敗唐鍥,逼他交出“九陰黑毒散”的解藥,否則西門霸天必死無疑。
別看西門霸天一路上折騰熊惆,又是欺負他,又是蹭他的飯。可西門霸天畢竟對熊惆有過兩次救命之恩,如今他遇到危險,熊惆豈能坐視不理,就算是豁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替西門霸天搶到解藥。
四川唐門素來以暗器和毒藥見長,劍法卻很一般。可唐鍥畢竟是唐家堡的少堡主,深得唐門武功精髓,即使唐門的劍法再“一般”,也比熊惆那隻會前刺的落日劍法要強得多。
兩個人大戰了三十幾個回合,熊惆就已經漸漸支持不住,被唐鍥逼得連連後退,隻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小黑子,你快走,別管我!”西門霸天見到熊惆不是唐鍥的對手,卻在這裏死死支撐,知道他是為了幫自己搶奪解藥,當下急忙大聲喊道。
可熊惆就好像沒聽到一樣,無論西門霸天怎樣喊叫,熊惆也沒有絲毫要逃離的意思。當然了,以熊惆的輕功,想要逃走絕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可他萬萬不能扔下西門霸天不管。
一個沒留神,熊惆就被唐鍥磕掉了天虹劍。唐鍥手腕一翻,長劍已經搭在了熊惆的肩頭。
“兄弟,你輸了!”唐鍥冷冷地說道,長劍貼上熊惆的脖子,熊惆頓時就覺得脖子處傳來了絲絲涼氣。
熊惆轉過頭看了西門霸天一眼,隻見他此時此刻雖然還堅持盤坐在地上而沒有倒下去,可臉色卻已經漸漸變黑,頭上盡是冷汗。熊惆明白,西門霸天體內的毒素已經完全擴散,想必此時體內一定是疼痛難忍。可他自持身份,即使體內再痛苦,也絕不能表現出來,甚至連喊都不喊一聲,隻是強行咬牙忍著,把嘴唇都咬出了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