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如果是正常的時候,客棧中應該有不少人,來來往往的。
可熊惆卻赫然發現,偌大的客棧之中,隻有一個人坐在大廳裏,正是那位少年公子。
熊惆一驚,急忙來到那名少年公子身後,剛想要詢問這是怎麼回事,卻突然聽到客棧的後院竟然傳來了哭聲。
是一個女人在哭的聲音!
熊惆更加疑惑不解,正想去後院看看,卻突然聽到大街上,竟然也傳來了哭聲,很大很大的哭聲。
是很多女人在哭!
熊惆大驚失色,走出客棧一看,不由得更加吃驚。隻見在各家各戶的門前,都有著或一個、或幾個女人,在那裏哭天搶地,那種悲慘與可憐,簡直讓人不忍卒睹。
數百個女人一起痛哭,聲音響徹在整個小鎮上空,也狠狠敲擊在熊惆心中。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熊惆回過身來,詢問那名少年公子。
那名少年公子緩緩地抬起頭看著熊惆,熊惆見到他一張清秀的臉龐上,此時此刻竟然布滿了驚駭之色。
熊惆一驚,急忙快步走上前來,一把抓住了那名少年公子的手,卻覺得那少年公子的手掌溫軟嫩滑、柔若無骨。
熊惆此時也沒有心思過多在意這些,再次對那名少年公子問道:“小兄弟,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們為什麼要哭?”
少年公子急忙把手從熊惆的手中抽了出來,臉色微微有些發紅。他抬起頭看了熊惆一眼,忽然歎了口氣,說話的語氣充滿了恐懼:“她們的男人,昨天晚上全部都自殺而死了!”
“什麼?”熊惆大驚失色。他赫然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聽到那哀怨的曲調之後,就曾萌生過輕生的念頭;後來體內冷熱交替,痛苦難當,又險些撞牆身亡。
“小兄弟,你昨晚可曾聽到有人唱歌?”熊惆問道。
少年公子點了點頭:“聽到啦!那歌聲婉轉悠揚,雖然充滿了哀怨,可是卻好聽得很呢!”
熊惆皺了皺眉,又問道:“那你聽過了那歌聲之後,可有什麼不適的感覺嗎?”
少年公子略微沉吟片刻,又說道:“好像心裏麵有些發堵,十分同情那唱歌的女子!也不知道她究竟有著什麼樣痛苦的心事,竟然會唱出那麼哀怨而又悲傷的歌聲?”
熊惆覺得有些奇怪,追問道:“還有什麼不適的感覺沒有?”
少年公子搖了搖頭:“沒有了!”
“你有沒有覺得體內燥熱無比,有沒有見到……”熊惆本想問他有沒有見到裸女,可是話到嘴邊,卻不好意思問了。
少年公子再次搖了搖頭:“沒有啊!”
“咦?”熊惆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你聽到歌聲的感覺,和我聽到歌聲的感覺不一樣呢?”
說著話,熊惆就把自己昨天晚上的感覺跟那少年公子講述了一遍。如今事情有些蹊蹺,熊惆也顧不上許多,就把自己昨天晚上遇到了十幾名裸女,而那些裸女又平白無故消失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熊惆覺得,反正都是男人,說說這些也沒有什麼大礙。他小時候見到市井中的那些男人們,互相之間還說葷笑話呢!
“呀!”沒想到,聽到裸女這件事的時候,那名少年公子的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脖子根,竟然把頭死死地低了下去,都不敢看向熊惆的眼睛。
此時此刻,他腦海中想到的,其實並不是裸女,而是裸男,他昨天晚上在熊惆房間中看到的那個一絲不掛、盤坐在床上的裸男。
那名少年公子其實是女扮男裝。一想起眼前的這個黑大個,昨天晚上曾經一絲不掛地出現在自己麵前,她的心就跳得十分厲害,看也不敢看向熊惆的眼睛。
熊惆卻暗自好笑:“這個小兄弟竟然比我還害羞!我撐死是見到了裸女臉紅,沒想到他僅僅是聽到了裸女的事情,臉就紅成了這樣!”
熊惆不知道這名少女的心思,所以胡亂猜測。
“小兄弟,我們去看看,那些男人究竟是怎麼死的?說不定能從他們的屍體上看出一些端倪!這裏的事情太過詭異,竟然死了這麼多人,我們身為俠義之士,絕不能袖手旁觀!”熊惆一拉那名少女的手,就要朝客棧外麵走去。他遇到了這麼大的事情,一心想要行俠仗義,也不問問這名少女究竟要不要行俠仗義,就一廂情願地把人家也算了進去。
少女的臉又紅了,急忙掙脫了熊惆的手。
熊惆回過頭看著她,還以為她不願意去,不由得有些奇怪。
那名少女看向熊惆,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她用顫抖的聲音對熊惆說道:“不必去看了!那些男人的屍體,昨天晚上,都已經被那個白衣女鬼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