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惆探手抓住單文信左臂,阻止了單文信身體的後落。
單文信回過頭掃了一眼,冷汗已從額頭冒出。隻見那桌案的一角,距離自己的後腦海隻有三四寸左右的距離,若非熊惆出手相救,自己今天必死無疑。
熊惆單臂一較力,將單文信的身體拉了起來。
“老七,你沒事吧!”王文智急忙走過來,麵帶關切地問道。
單文信搖了搖頭,回過頭看著熊惆,尤其是見到他左臂被自己長劍劃破的傷口,臉色有些不自然。
熊惆掃了單文信一眼,猛然轉過身去,長劍朝杜萬刺去。
單文信一驚,急忙搶步跟上,挺劍刺向熊惆後心。
可他的長劍卻突然變換了方向,沒有刺向熊惆的後心,而是由後方從熊惆的身側穿了過去,格擋在熊惆的天虹劍上。
熊惆的劍勢赫然走偏,二人的長劍架在一起。
單文信往左一推杜萬,與此同時跨步右移,把熊惆逼在右邊,使得他無法接近杜萬。
“縱然你剛才救我一命,可我也決不允許你在我九道山莊胡亂殺人!”單文信低聲沉喝,用長劍十字插花式死死抵住熊惆的天虹劍,使得熊惆無法前進。
熊惆的眼睛有些發紅。今日來到九道山莊,他是一定要殺死杜萬,為周嵐報仇雪恨。眼見得成功在即,卻半路殺出了一名白衣少年,橫加阻攔,豈能不讓人惱怒?
熊惆猛然向後退出一步,撤回天虹劍,隨即挺劍猛刺單文信。他曆來不願濫殺無辜,所以無論是上次對戰那名錦衣衛,還是剛才和單文信動手,他的長劍所刺,都不是致命之處,而僅僅是胳膊、肩頭這些無關痛癢的地方,隻求戰敗對方,從不求殺死對方。
可是現在,熊惆的心中已經燃起了熊熊的複仇火焰,誰要阻擋他殺杜萬,他就要殺誰。所以這一次,熊惆的劍接連刺向單文信的心口、咽喉等處,隻要刺中,單文信將立時斃命。
單文信學武年限短,平日裏也都是幾位師兄陪他切磋武藝,從未出過九道山莊,臨敵經驗幾乎為零。此時在熊惆這般疾風暴雨的攻勢之下,更是驚得手忙腳亂,連連後退。
王文智的眼睛轉了轉,猛然縱身來到杜萬身邊,一把抓住杜萬,帶著他離開了這裏。
“老七,你不是這個黑小子的對手!我們將他引到前院,讓大師兄他們來對付他!”王文智一邊帶著杜萬朝外麵跑,一邊對單文信喊道。
單文信的眼睛倏然一亮,回答道:“還是六師兄聰明,我們隻要將杜管事帶到前院,他就一定會追到前院!六師兄你先走,我來殿後!”
熊惆見王文智要帶走杜萬,不由得十分著急。他有心要追趕王文智,卻被單文信死死纏住。熊惆的武功隻有一招,全憑出劍的速度而取勝,拖得時間越長,對他越是不利。
如今熊惆和單文信已經交戰了十幾個回合,單文信基本看破了熊惆的招式,熊惆的優勢已經一去不複返。他想要戰勝單文信,已然絕無可能。
單文信雖然武功平平,可畢竟是石南山的弟子,接受過正規的武學訓練,比起熊惆這種隻知道每天傻了吧唧刺太陽的人,自然要強出不少。
可是,狹路相逢勇者勝,熊惆今天真是拚了命了,為了殺死杜萬,為了給周嵐報仇,他什麼也不管不顧了,殺法異常悍勇。單文信舉劍刺他,他也不閃不避,隻是挺劍猛刺單文信,使的全是以命搏命、同歸於盡的招式。縱然單文信的武功要高過他,但想要打敗他,也絕非易事。
二人眨眼間已戰鬥到三十餘合,熊惆僅憑一招,反而和單文信打了個平手,不分上下。
單文信本來早就想回頭看看王文智是否已經走遠,可熊惆的攻勢實在太過凶猛,他根本就不敢分心,所以一直也沒有機會回頭看去。
算了一下時間,單文信估計王文智已經回到了前院,當下長劍在身前迅速舞動幾下,將熊惆的所有攻擊都擋在外麵。
趁著這個機會,單文信腳尖點地,身形迅速竄出房間,頭也不回地朝前院跑去。
“哪裏走?”熊惆天虹劍一擺,就在後麵緊緊追趕單文信。熊惆此時此刻眼睛都紅了,什麼也顧不得了,隻想追到前院,殺死杜萬。
他明知道這是王文智的計策——請君入甕,可是心中那巨大的仇恨,到手鴨子飛走時那種巨大的失落,已經蒙蔽了他的心,使得他根本就無法冷靜下來。
他一心隻想殺死杜萬,哪怕今天血濺九道山莊,也要殺死杜萬,絕無回旋的餘地。
單文信的輕功遠遠不如熊惆,很快就被熊惆追上,二人糾纏數合,單文信借機再向前院逃去,熊惆仍然緊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