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大悟:“原來鄭州已經解放了。”
回憶絕對是生活賜予我們的鎬賞。我相信每一種氣質都是天生的,但是否能去做某件事,取決於命運裏的偶然。曾經以為離開校園,就再也不會寫作,這種想法在畢業後的一年裏一直沒有改變。直到開始上網,開始到“榕樹下”,我把過去那些寂寞的詩歌慢慢地貼出來,有一天發現竟沒什麼可貼的了,然後就開始寫新的,然後知道並去各個詩歌網站發帖。
在上網之前,我的創作過程的確可以用“孤獨”這個詞來形容。所有的文本都囤積於一個個塑料文件夾中間,我不知道像我這樣熱愛寫作的動物世界上還存活多少,是否瀕臨滅絕;上網後才發現,網上竟然有那麼多都比我生猛。
其實我覺得最真誠的交流並不能在網上實現,我是一個不能沒有朋友的人,因為我最向往“人生如夢,把酒當歌”的感覺。從小學三年級開始看《水滸傳》,上麵的好漢一進酒館動輒“二斤牛肉,一壇好酒”。高中的時候有個彈吉他的哥們兒叫夏天,他想在縣城利用暑假開個吉他班,因為過去有個彈吉他的前輩開過一個,據說雖然沒賺幾個錢,但天天晚上都可以啤酒羊肉串,所以那時候和縣城的小兄弟們最向往的生活就是“啤酒羊肉串”。這種向往在大學畢業後有了形式上的實現,可沒有人能再和你肝膽相照。2001年的冬天,我給同在一個城市卻從未謀麵的作家馬知遙發了一封伊妹兒,有一句話他記在了心上,我寫:“濟南是一座幹燥的城市,我想離開了。”
第二天,馬知遙給我打電話,讓我和他一起參加一個聚會,我認識了嚴冬。
那一天是2001年11月23日,農曆十月初九,有北風,宜開光,忌掘井。我們三個人在經一路116號旁邊的寶寶酒館暢談至深夜,後來,我們都寫了一首同題詩《11月23號的晚上》。
那天本來還有譚延桐,因為他就要離開濟南去南方了,忙於其他的事情,我在同題詩歌裏有這樣的描述:
給譚延桐打電話他正在吃飯
聽說不久要去南方了
南方現在還暖和
這裏已經有冬天來臨的征兆
濟南的冬天並不像老舍先生寫的那樣安詳從容,不過在那個冬天,我感受到了來自詩歌的溫暖。半年後,我去了上海,沒有和詩歌相關的原因。
我們生下來,詩歌早就存在了;我們結束的時候,詩歌依然存在。我們是詩歌的過客,也是詩歌的孩子,在世界上無助地飄蕩。唯一追求的就是此生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詩意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