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魯素在電話那頭對他笑道:“學你說的,我也不想和小孩子一樣,每到要用錢就要和他伸手,這錢本來就是我的,放心吧,我比你還急,不過要引他上鉤,你知道,不是一個簡單的事,總得布置好。設備基本到位,放心,沒事的。”
邊地峰掛上電話,心頭卻總覺有點不安,不過迪魯素的計劃,還是讓他覺得心理稍好過一點,想想隻要白墨手頭沒錢了,自己也就睡得安穩一點了。這是幾天以來,邊地峰睡得最好的一個晚上,盡管做了幾個惡夢。
第三四天,邊地峰的眉頭卻幾乎擰出一個川字,白墨和李德海,則在狂笑不停,因為超出他們雙方預計的是——所有的散戶見這支股票回升無力,不再觀望,紛紛出貨,又一次跌停。而這次,邊地峰再也無力托市了。
所謂回天無力,估計也就是這樣,邊地峰有點發呆地望著那屏幕上曲線的走勢,他坐了許久,終於不甘心拔了個電話:“先生,能不能再幫幫我?是,是,但是對方手頭上再沒有我的股票了,這次是散戶拋售引發的跌停,隻要托住,我想應該就能穩定了。是,是,謝謝先生,謝謝,城郊那塊地皮當然沒問題,是,是。”
邊地峰的手下在邊上道:“老板!城郊那地皮我們花了許大精力……”邊地峰揮手止住他的話道:“都到這個地步,還考慮什麼?當斷不斷,必受其害!放心,隻要挺住,過了這一關,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揮手讓手下離去,抬頭望著天花板,那盞吊燈還是陳芸選的,如果陳芸還在,也許自己不會這麼狼狽不堪,她有許多關係,總能周轉得過來。想到這裏他苦笑起來,要是陳芸還在,白墨也就還在做豬,也就不會來找自己晦氣了!
不過邊地峰卻一點也沒後悔陳芸的死,陳芸不死,所有的東西,都打著陳芸的銘印,她總會插手各種各樣的事務,她必須死,她不死,邊地峰一日不得安寧,那個女人,實在太利害了,就算自己有控製她的法子,想不到她會去死,並且死後還擺了自己這麼一道。
這時電話響起來,是黃毛強打來:“老邊?還好吧?這邊快搞定了,嗯,你要不要過來看看?放心吧,他媽的我就不信白墨不上勾!”
掛了電話,邊地峰陰笑著道:“白墨,天不亡我!你奈我何!”一隻玻璃酒杯不覺被他捏得粉碎。
第五天,在白墨的授意下,公布了一條信息:邊地峰占五成二股份的實驗室,剛剛在日本長崎建設之中,發生火災,價值三千萬美元的儀器化為烏有,所幸無人員傷亡,並且這個實驗室沒有買保險!
迪魯素把一千五百六十萬的現金支票,放在律師的麵前,他聳了聳肩道:“我的錯,我承認,我賠。”
邊地峰接到律師轉交給他的這張支票,他一下子癱倒在地上,他要的,不是這一千多萬,這一千多萬美金,對於平常人來說,一輩子也許都賺不了這裏的十分之一,但這個時候,已救不了這位上市公司的主席了。
他的臉色發青,他用力地揉搓著自己的心口,他心痛的不是那不見的千多萬美金,是希望的破滅!如果迪魯素告訴他,發生火災,搶救出千多萬的儀器,邊地峰絕對能撐住,他就算變賣豪宅,也能再湊出些錢來,和白墨鬥下去,因為他還有贏白墨的希望。
而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局,一個光明正大的局,一個自己一步步心甘情願踏進去的騙局。他顫抖著甩開手下的攙扶,撐著桌子站了起來,臉色青灰地喃喃道:“好白墨,好惡魔!”一口鮮血再也按壓不住噴了出來,。直直地倒在地上。
狗仔隊到位地捕獲到這個信息,並把它放上報紙。因為公司主席的出事,股票再次下跌到停板。在醫院的邊地峰,醒來後聽到這消息,咬斷了兩顆牙齒,再次大量吐血休克。
一周後,邊地峰被帶去警察局協助調查,扣留所有證件;一個月後,邊地峰因偽造帳目上市等等罪名入獄。瘦得皮包骨頭,再也不見往日飛揚神彩的他,對著鏡頭,陰冷地笑道:“我是輸了,但我還會回來,我的對手,他並沒有贏了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