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老刀的咳嗽聲,不滿的咳嗽聲,白墨笑了起來,他對陳芸說:“也許,我真應該走了,你聽。”他輕輕地把陳芸推開,讓她站起來。然後他對陳老刀笑著側了側腦袋,這一回,陳老刀隻好讓開了,因為讓白墨留下,隻會使他自己更難堪。
陳芸就這麼望著白墨離開,她的心在撕裂一樣的發痛,她不知道為什麼,隻感覺隨著白墨的腳步,自己的心已離得越來越遠,似乎是隨著白墨遠去,她終於無法忍受這樣的別離,她失聲叫道:“白!你,你,我還能再找你嗎?”
白墨笑著回過頭,他用手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這讓陳芸開心地點了點頭。白墨笑著走進了電梯裏。陳老刀覺得,這是他平生第一次敗得不能再敗,他咬著交,他臉上的法令紋愈是和刀刻一樣了。
“小芸,小芸!”陳老刀叫了陳芸兩次,才把她叫醒,這時陳小三已找侍者弄了條毛巾遞給他姐姐,畢竟這裏是他們家開的酒店。陳芸擦了一把臉,也抹去了臉上精心打理的晚妝,還有所有的嬌羞和幸福。
她用力的把高跟鞋在椅上叩擊,兩個細細的鞋跟應聲而落,然後陳芸拉了一張椅子坐下,示意陳小三把煙拿過來,招手對門外的侍者道:“拿一打啤酒過來,他媽的快點!你是不是不想混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陳老刀急急地問道:“小芸,你到底是怎麼了?這人到底是誰?他怎麼會開著你的法拉利?一個小白臉?還是啥?你怎麼成這樣了?你都壓根不象你了!你倒是說話啊!”
陳芸並沒有回答她父親的話,她把一瓶啤酒仰頭喝了大半瓶,,睜著眼睛望著她的父親,過了半晌才說:“不要管我的事。聽到沒有?別再管我的事!他是誰完全不關你的事,他把他的車送給我,我為什麼不能把我的車送給他?我的車用了你一分錢沒有?”
“你!你怎麼可以和我這麼說話!”陳老刀氣得混身發顫,怒道:“你瞧瞧你自己!你自己都成什麼樣了?小芸,你要知道,爸爸是為了你好,啥叫別管你的事?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不管你的事?你就這麼對你爸爸?為了那個小白臉?”
“啪!”陳芸紅著眼,把手上的酒瓶扔到牆上摔了個粉碎,她望著陳老刀說:“你知道他不是小白臉,你在汙辱他,也在汙辱我。你就覺得你女兒,為了個小白臉,哭天抹淚的?我陳芸還找不到個靚仔?
“我怎麼樣了?什麼叫我壓根就不象自己了?是不是我生下來,就要在街上打架?你和大哥漂白了,街上的利益你們又不舍得放手,就我在拚死拚活的……你坐牢,我十歲出頭就要在街上砍人養大弟弟;你出來,弟弟還小,我要在街上砍人給你爭地盤;你漂白了,我還是要小三在街上砍人,以免得讓利益流失!
“我天生就該這樣麼?我就不能去上大學,我就不能過個正常女孩的生活嗎?操,你這種父親,有和沒有沒啥區別,我告訴你,以後少他媽管我的事!你要敢去動他,你別怪我到時,翻臉不認老爹!”
“啪!”陳老刀一巴掌甩在陳芸臉,他氣得快要發瘋了。但陳芸卻沒有捂著那留下五指紅腫指印的臉哭泣,這點疼痛,對於她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她冷冷地發笑,她望著陳老刀道:“很好,很好,我告訴你,我的地盤,從今往後,和你沒關係!你不信試試派你的人來街上,瞧瞧兄弟們是聽我的,還是聽你的人的。”
說罷她站了起來,沒有等陳芸走出房間,隻聽陳小三道:“姐,等等我!”陳芸回過頭,卻見陳小三對陳老刀說:“老頭,聽著,你的人以後到街上來,他媽的來一個老子砍一個!我沒你這種老爹,我隻知道大我六歲的姐是怎麼養大我的!操,不服氣你動手啊!我可沒二姐那麼好性子給你打了不還手!”
陳小三和陳老刀對瞪著,如同兩隻一觸即發的鬥雞,毫不示弱。“叮”電梯的門打開了,陳芸叫了一聲:“大哥。”陳緯峰點了點頭,扶了一下金絲眼鏡笑道:“不錯,二妹,眼光很不錯,品味很不錯,要捉緊啊,那年輕人很優秀啊,你小心讓別的女孩搶跑了。”
陳芸不好意思的低著頭,卻是被陳緯峰說中了心事,她咬著嘴唇點了點頭,陳緯峰道:“嗬嗬,找空讓他和大哥吃個飯好不?放心,大哥手無縛雞之力,不會和小三一樣和人家決鬥的。帶小三先回去吧,你瞧瞧,象什麼樣子?啊,去休息一下吧。”
陳芸點了點頭,對陳小三說:“小三,死小三!你想死啊!我們走!”陳小三不情願掉頭跟著陳芸走出包廂,陳緯峰錯肩而過時想拍拍陳小三的肩膀說些什麼,不料陳小三一閃,陳緯峰拍了個空,陳小三冷冷地說:“大哥,別拍我,和你說過,練武之人,最忌這個了。”陳緯峰點點頭,仍是一臉的笑。
電梯很快就關上門向下去了,陳緯峰坐在陳老刀的對麵,倒了半杯啤酒道:“沒留住那小子,他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他並沒有坐著電梯到樓下或停車場,而是坐到二樓,走樓梯下到車場的,樓下的兄弟並不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