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偌大的議事廳中,安靜極了。楊冠感覺這種安靜之中,藏滿了殺機。
那種安靜,就像是數條毒蟲,能在悄無聲息之時,暗暗的潛入自己的骨髓,當自己發現他時,自己已經劇毒攻心,再無回天之力。
“方長老,你果真沒有傳授楊冠功法?”齊藥眠首先打破了這令人發顫的寧靜。他口吻十分鎮定,沒有摻雜一絲個人的喜怒。
方長景臉色尷尬極了,雖然他明白,人們最渴望知道的是,楊冠三個月間功力大漲的原因,而並非是自己是否傳授他功法。
但是方長景身為一位長老,而不傳弟子功法,實在不好聽。倘若事情傳出去,確實丟人。
方長景麵露尷尬的點了點頭,吞吞吐吐道:“我……我看楊冠這個弟子,是個修行的好苗子。但是怕他……怕他心術不正,我就一直暗中觀察著他的人品……因此……”
“因此三個月都沒有傳授他一招一式?而讓他去廚房日日夜夜做工?”邢飛滿臉憤慨道,“你明明知道,新入院的弟子,這三個月是多麼重要,而你卻用觀察作為理由,不傳授楊冠絲毫功法。你這樣做,居心何在?”
方長景麵紅耳赤,臉上也滿是憤怒地對邢飛吼道:“這是我弟子,我自然知道該怎麼傳授自己的弟子。用不著你在這裏,喋喋不休地來教訓我。”
在一旁的齊藥眠臉色陰沉了下來,心中暗暗的責罵這個方長景:“方長景啊,方長景!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你不打算讓這個楊冠通過審核,但也用不著不傳授他一招一式吧?這樣做簡直真是自作聰明!你直接傳授給他一道晦澀的低級心法,讓他慢慢揣摩就是了!你真是失敗。”
齊藥眠心中暗暗的責罵這個方長景,但是心頭還是有許多不解,最讓他不解的是,這個楊冠的修為哪裏來的?難不成,楊如天的餘黨,還有存活的?
齊藥眠想到這裏,不禁暗暗的打了一個寒顫。如果楊如天的餘黨還活著,而且能悄無聲息的潛入肅立書院,這是何等的修為,這又是何等的恐怖!
齊藥眠麵露謹慎的,看著麵前的這個楊冠,用嚴厲的口吻詢問道:“楊冠,你好大的膽子!你的修為到底是誰傳授給你的?莫不成這三個月內,一直瞞著你的師父,拜在了其他人的門下?如此大逆不道之舉,虧你也做得出來,你最好如實交代,要不然!”
楊冠的心,咚咚跳一個不停,那顆緊張的心髒,簡直要在嗓子眼中跳出來一般。
楊冠心中罵道:“這個老混蛋,居然不去責罰這個不稱職的方長景,反而給我帶了一個大逆不道的帽子,真是混蛋!可是我自己這次怎麼逃脫?給這個混蛋老頭說實話?那樣的話簡直就是自尋死路!那個地牢內的囚徒,絕對和肅立書院有天大的仇,自己如果說實話,一定會斃命當場!”
算了,看來我隻能說自己是偷師了。管他們信不信,賭一賭吧!
楊冠正打算開口隻之時,那個身材魁梧的邢飛,突然站了出來,用身子擋住了楊冠,對齊藥眠拱手道:“回稟院主,楊冠所學的心法,是我指點的。”
楊冠聽到邢飛這麼說,連忙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此話一出,也引起了眾長老的一陣驚呼。
沒有院主的同意,而去指點其他長老門下的弟子,這可是肅立書院的大忌。也是對諸位長老的侮辱。這個邢飛一向光明磊落,眾長老想不到,這個邢飛居然做出了這麼過分的事情。
“好啊!”方長景突然用刻薄的嗓音,惡狠狠地道:“我知道邢長老修為蓋世,看來有邢長老在這裏,指導弟子,我這個二流長老,就沒必要在這裏丟人現眼、誤人子弟了。
好!今天我辭去長老的位子,我的弟子也都歸這個修為蓋世的邢長老吧。”
方長景說完,打算離去。但是一旁的諸位長老,連拉帶勸,再次把方長景勸說到了位子上。
方長景坐在位子上,氣呼呼的怒視著邢飛和楊冠。
方長景的生氣有兩分是真,八分是假,方長景知道楊冠的功法,是由邢飛傳授的後,不由有了些安心。因為畢竟沒有楊如天的餘黨插手,這件事的波及也就小了一些。
齊藥眠突然狠狠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之上,那紅木茶桌,轟然被這一掌崩碎,齊藥眠嘴唇發白,十分憤怒的用手指向邢飛,卻氣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齊藥眠不想得罪這個邢飛,畢竟邢飛修為極高,得罪這個邢飛,對自己也絕沒有好處,可是近日卻必須要做足了嗬斥邢飛的戲份,要不然自己難以服眾。
邢飛看到齊藥眠如此憤怒,自己也不由更慚愧的低下了頭,口吻依舊十分堅定道:“邢飛有罪,破壞書院規矩,請院主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