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讓我就這麼請回一個曾經作惡的小鬼,還要供奉他?我心裏依舊犯嘀咕。
看著我猶豫不決,蔣毅峰本來就是急性子,很快就有些忍不住了。他皺著眉頭,對我說道:“你看看你!你口口聲聲說想要替他超度,讓他可以投胎轉世。可你這根本就是說一套做一套啊!你都不願意去度化他,時時刻刻把他當做是個無法挽救的罪人,那你就算抓住了他,你讓他怎麼去投胎?難不成,你心裏想的其實一直都是直接把他消滅掉算了?我可告訴你,你要是這麼想,我都不會答應!他跟壞人不一樣,他還是個孩子,多半是受人蠱惑。真正可惡、該死的,是葛老漢和胡其富他們那種人!”
我被他這一說,弄得頓時麵紅耳赤。
是啊,我到底在擔心什麼?
如果我連幫他都不願意的話,那他還有投胎的機會嗎?那又何必一定要抓他,當場消滅了他不是更利索?
對,我不能輕易毀掉他。如果他有度化的可能,我願意花時間來幫他。如果沒有,到時候,我再將他消滅也不遲。
想開了之後,心裏就舒服很多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並沒有如約去葛老漢家幫他入殮,而是讓敏敏跑了一趟,替我去告訴村長,我今天的行程要有所變化了。
我和蔣毅峰很早就出了門,拿著工具去了隔壁村的胡家。
李村長看上去心情比較糟糕,看到我又回來了,還拉住我,跟我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鬧鬼的事情。還說整個村子的人現在都提心吊膽的,尤其是有孩子的人家,天一擦黑都不讓自家的孩子在外麵了,生怕出事。
老穆還是那天看到的樣子,動不動就不疑神疑鬼的,讓我看了不禁想笑。就他這個疑神疑鬼的性格,再加上那天生就小的單子,他其實如果來跟我幹八仙,也可以很有前途的。
小警察依舊不說幾句話,劉幹部看到我又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還警告我說,不允許我再去‘破壞現場’。
聽他對我說這些,我全都點頭答應下來。
反正我也不準備在白天動手做什麼,幹這種事情,到底還是等到晚上夜深人靜要好一些。到時候,我敢往胡家院裏跑,就不知道你們還有沒有這個膽子跟著我進那鬧鬼的宅子了。
而最讓我奇怪的,大概就是我這次來沒有遇到田正陽的父母。
聽李村長說,田正陽的屍體已經被取下來了,暫時就停在那凶宅裏麵,沒有人敢亂動。劉幹部等三人已經對其進行了極為細致的檢查,能看出來的看出來了,看不出來的也大多聯想起來了,繼續放在那裏也失去了用處。
至於我那天看到的田正陽的父母等人,則據說是那天來得太過匆忙了,聽說我要準備一下,他們也就同樣回家去做準備去了,說是要收拾收拾田正陽的遺物,跟他一塊兒火葬了。
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理解,既然是自己家死了人,他們就一點兒都想不到應該起碼留下一個人,在這兒看護著屍體嗎?萬一要是屍體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他們就一點兒都不怕?
當然,這都是別人家的事情,我也就是好奇想一想罷了。
我和蔣毅峰在這裏靜靜地等到了晚上,等到夜幕降臨,那時候要做的事情,才是我今天來這裏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