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薇雨!你是不是想謀殺!”劫後餘生的兵部尚書,黑白交錯著臉,屁股像裝了彈簧一樣,噌的跳起來指著佟薇雨大罵!
“哦,我手滑,真抱歉。”手滑的那個人,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淡淡的說道。
“你!”兵部尚書氣的雙眼發黑,差點厥死過去。
怎麼會有這麼無恥的女人!
“好了,這事容後再說。”皇帝沉聲道。
楚隨雲略有不甘的退下,兵部尚書狠狠地甩了甩袖子,在原地轉了一圈,才一屁股坐下,那氣勁,差點把高台坐垮了。
皇帝朝佟薇雨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佟薇雨揮了一下手,一群黑壓壓的人,從校場門口有序推進。
一個個整齊的方陣,如同切割好的豆腐塊,步兵持槍握盾,騎兵鐵蹄錚錚,擲地有聲。三萬人同踏一個步伐,整齊的幾乎完美,每一步落下,塵土飛揚,大地震顫,高台上的官員內心也是洶湧澎湃。
他們當中一些人,由最初的輕蔑、漫不經心,變為吃驚,不敢置信。有一瞬間,他們錯覺,這應當才是祈月國的軍姿氣勢,不靠花哨無用的服飾,不靠華而不實的武器,而是每個人身上那一股雄渾的氣勢。
任何凜然之勢,不是華美的外表堆砌,而是堅定的意誌凝聚。
“三萬青漓軍,接受陛下檢閱。”佟薇雨鏗鏘的聲音回響在校場上空,震撼人的胸腔。
“好!”皇帝臉上掩不住的自豪,大聲讚道。
“同誌們辛苦了!”佟薇雨轉身,以平淡的語氣、平和的心態、樸素的話語對青漓軍打完大爺實行了誠摯的問候。
場內有半秒寂靜,而後爆發出山洪爆發震顫河山的氣勢,“不辛苦!為人祈月服務!”大爺們回答的激情澎。
“嗯。”佟薇雨點點頭,開始指揮軍隊演練。
眾人:“……”
佟薇雨指揮有序,軍隊變幻陣型,分散、合攏,變幻速度之快,猶如天邊雲卷雲舒,風一吹,又是另一種形態。
陣型變幻目不暇接,這是一場視覺的饕餮盛宴。
高台上,時不時傳來低低的驚呼聲。
這一刻,無論那些人,多麼討厭佟薇雨,也不得不佩服她強悍的指揮能力。
佟薇雨,在用行動告訴他們,她從來可不是個草包,低看她,是他們的損失。
閱兵結束後,令人費解的是,楚隨雲和兵部尚書並未再提昨晚上的事,不過,他們臨走時,留下的意味深長的笑容,讓佟薇雨心存警惕。
反常必妖。
佟薇雨讓大爺們先回軍營,自己則去了驛館。
“錚——”
驛館內,有人在彈古箏。
曲聲如怨如慕,如泣如訴。時而雄渾壯闊,時而沉鬱頓挫。
佟薇雨覺得,這曲子別有深意,細聽便暗暗心驚。這曲子像是在訴說什麼故事纏綿、哀傷、悔恨、無奈……
不做猶豫,她進了門,榆樹下,墨傾城紅衣如血,淡漠悲涼。
他盤腿而坐,腿上一把古箏,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墨冠束發,黑色垂纓連著一縷墨發貼著他光潔的臉頰,眼神堅定而執著,修長的手指撥弄琴弦,發出美妙的琴音。
“一個條件。”佟薇雨道。
墨傾城不知道是怕她猜不到是誰背後幫忙,還是真的膽子天大,那封飛進青漓軍軍營的箭書,落款上就是他的鼎鼎大名。
琴聲戛然而止,墨傾城一手撫平還在顫動的琴弦,“飛來峰上那把劍誰拿了?”
“西夏國鎮國公獨子夏子淵。”
墨傾城聽了這個名字,眼底閃過一道暗光,如流星在夜空中劃過一般,轉瞬即逝。
佟薇雨說完就走了。
這場交易來得莫名其妙,結束得無聲無息。
暗潮洶湧之間,這塊大陸的兩個佼佼者,已經飛快的完成了利益的交易。
墨傾城似是深思了一會,而後吩咐道:“衛風,本王去一趟西夏,你向祈月國皇帝遞國書,說本王因急事被召回國,先走一步。車駕按常速行走,到邊關等候命令。”
“要不要屬下派幾個人跟著您?”衛風有些不放心。
他感覺,這事沒那麼簡單,萬一夏子淵不肯歸還碧血長風,那必定是要打起來的,他們王爺雖然單挑從沒輸過,就怕夏子淵上車輪戰。
雙拳到底難敵四手,還是帶幾個人去的好。
“本王和他的事,你們少管!”墨傾城霍然回頭,冷聲低喝,墨眸冷氣森然。
衛風一縮脖子,心裏一個咯噔,瞬間緘默。
跟在爺身邊這麼多年,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爺發火。
那把劍真的那麼重要?不,應該是那把劍的主人真的那麼重要?
沒人回答衛風心裏的問題,但這麼多年,也就這點東西還能引起爺一點點情緒波動,仿佛,他就是為了這一點點牽掛而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