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那邊是有一片橡木林的,在靠中間點的位置。”聞景宸指了指北郊那片茂密的林子。
從他們站的小山包上望過去,北郊的林子就像一望無際的綠海,參差不齊的樹,似那綠色的海浪,席卷、翻湧。
“別再出來幾條蛇。”佟薇雨眸子一眯,涼涼道。
這種變異生物,恕她難以消受。
“就算有,也沒事,它們出不來。隻要我們別那麼倒黴,又掉進它們窩裏就好。”聞景宸挑挑眉,輕笑道。
“我還沒問你,砍橡樹幹嘛?要做家具,紫檀木、紅木、沉香木不是更好?”聞景宸又問。
“我沒說要做家具,你自己猜的。”佟薇雨神神秘秘,隻挖坑不填坑,聞景宸磨了磨牙,真讓人恨不得咬她兩口。
樹砍好後,聞景宸拖著跟著佟薇雨去了軍營,剛路過那狹窄的山麓口,高高的籬牆上,扒著一個人,以一種頗為怪異的方式,艱難的往上挪動著。
“我隻知道裏麵的人千方百計想爬出來,沒想到也有人這麼費盡心思的要爬進去。”聞景宸掃了藩籬上那人一眼,感慨良多。
佟薇雨從不去關注宜京那些八卦,她是不知道,她這軍營被人說成什麼樣了。
最近住在這附近的百姓,都搬家了。不為別的,就為最近軍營,一到夜裏,便會發出並且傳出瘮人的笑聲,直聽的人毛骨悚然,都說總督把人都整瘋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事不都是負麵影響,宜京百姓夜裏用這瘮人的軍營故事,可治小兒啼哭。
話音剛落,扒牆上那人,腳下沒踩穩,哧溜就掉下來,一舉回到解放前,回到解放前也就算了,那衣服被籬牆上纏繞的荊棘給幾乎掛成了布條,山風吹過,瑟瑟地飄著。
“大約,腦袋被門擠了。”佟薇雨涼涼道。
她隻能說,爬牆那人,等於找賤。
“他要真爬進去,你打算怎麼辦?這麼有誠意,你不如多收一個人?”
“晾著。已經有三萬人了,再說,倒貼的不值錢。”佟薇雨挑挑眉,腳下沒停,全然沒注意到,聞景宸聽到這句話,周身的氣氛就刷的轉變了。
聞景宸停了步伐,手裏抓著一截小樹枝,小樹枝因承受不住壓力,“嘎嘣”一下斷了——倒貼的不值錢……倒貼的不值錢……原來她這麼清楚啊……
聞景宸爬到接近山頂的人工開鑿出來的洞中,才知道,佟薇雨為何要把周圍的百姓都嚇走。
他看到了什麼——人在天上飛!
他們趴在個不知名的東西上麵,居然能盤旋於空中,太匪夷所思了!
佟薇雨真是無時無刻,讓他驚豔著。
“也好,你這青漓軍,隸屬禁軍之下,受它節製,人數不多,大戰也起不到特別大的作用,倒不如訓練成一隻特別的軍隊。”良久,聞景宸才道。
他看得出來,下麵這群大爺,和來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雖然表麵看起來痞痞的,但眼中全然是截然不同的目光,堅韌、內斂,不動時,沉靜的像是她一般的劍。
佟薇雨就著光,在削木頭,一本正經,聞景宸那溫柔似水、驕傲自豪的目光,她即便沒看見,覺得如芒刺在背。
“你……”佟薇雨轉過身,誰知聞景宸在她身後,俯著身子,不高不矮,她這一回頭,紅唇正好擦過他的下巴。
聞景宸微微一怔,喉結輕輕一動。那一瞬而過的感覺,就像是二月風拂過剛抽芽的楊柳,迷糊著它的夢,催生某種願望破土而出,瘋狂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