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箭了!大家快衝!”
底下垂死掙紮的人,看見佟薇雨不再站在圍牆上,而是縱身躍下,就知道她已經沒有箭了,隻剩下近一百人的團隊,頓時爆發出興奮地大喊聲。
然而他們不知道,這隻是另一場虐殺的開始。
佟薇雨手中的長刀,鋒利無比,她清楚人身體的每一處,知道滑過哪裏最致命最省力,長刀所過之處,血色飛舞,在空中拋灑一道道熱烈的弧度,最後沒入塵埃……
十分鍾後,院子裏再沒有一個活口,隻餘下讓人作嘔的血腥味和鋪滿院子每個角落的屍體。
“把我的箭全部找回來,三百二十四根,一根不能少,其他的你們看著辦。”佟薇雨拔起還插在屍體上的長刀,隨意的擦了擦,就那麼拿在手中,眨眼就消失在院子裏。
風寂靜的吹過,卷起血泊泛起一層漣漪……
就在佟薇雨這邊要大戰結束的時候,聞景宸那裏也來了一個人。
“咚咚咚!”輕輕的敲門聲,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曲煙幾個人幾乎是立即戒備。
聞景宸倒是毫不緊張,他等的人也許來了。
“開門吧。”
“吱呀——”
“既然要引爺來,怎麼開個門還這麼磨磨唧唧,莫非是怕了爺?”
門開半邊,人臉還未露出來,囂張的話倒是先從那人口中蹦了出來,曲煙等人怒火中燒,卻又不敢辯駁。
“要是真怕了,那就一定不會開門,你怎麼進個門還這麼磨磨唧唧,莫非是怕了本王?”聞景宸挑挑修長的眉,毫不客氣的回道。
曲煙等人憋笑,原話奉還,氣死他。
瞧!這夜色裏都還能隱約看到他那五顏六色如同調色盤的臉。
門外那人一聲憋氣,搖著扇子的手驀地一停,刷的就將折扇合上。
好你個聞景宸!諷刺我是吧!
“爺既然敢來,又怎麼會臨陣逃脫?”李承玄哼哼兩聲,折扇又重新打開,手下很貼心的將門給撐開,有用內力在後麵鼓風,吹起他們主子飄揚的長發,華貴精致的衣裳,如此便可更好的展示他們主子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一朵梨花壓海棠。
嗯,主子說這叫從氣質上打倒情敵。
然而,真的被驚豔到了嗎?
答案是否定的。
因為聞景宸和他的手下正在用一種看智障的表情,看著門口那個搔首弄姿的男人,這會使他們錯覺,現在正在小倌館。
四個人心裏同時飄過這麼一句話:這家夥去哪家妓院做頭牌,哪家就準紅。
李承玄耍威風耍夠了,才磨磨蹭蹭走進來,身上的衣服很奇特,月光下泛著暗藍色幽光,似有一層水光在衣服上沉越。
聞景宸坐在桌邊,目不斜視,其實眼角早就瞟了一眼李承玄的衣服——浮光錦,倒是舍得。
“主子小心,桌麵過於粗糲,恐擦傷您的肌膚。”一個護衛陰陽怪氣的大叫。
“茶都涼了,小三再去泡一壺來。”
……
“我記得小三好像是妾的意思?”曲煙拉過曲清,在他耳邊嘀咕道。
“所以你想說給他們取名的人是個弱智?”
“真不愧是兄弟!”曲煙一拳擊在自己掌心,雙眼放光的道。
“像個娘們似的,一點都比不得我們王爺。”曲清點點頭。
“那是當然,咱們王爺雖然精致漂亮,但絕對不會顯一點女氣。哪像他,手擱桌子上,還怕桌子擦傷他的皮膚。”
“閨閣裏的小姐都沒他這麼嬌氣。”曲清道。
“什麼嬌氣,此行為分明叫做賤人就是矯情。”曲煙不同意了。
“什麼叫做‘賤人就是矯情’?”曲清虛心的請教。
“就是嘴上說的,不等於手上做的,手上做的,不等於心裏想的。具體,你參考那個。”曲煙一指指向李承玄。
“乍一看,還真覺得像……”
……
兩人旁若無人的嘀嘀咕咕,聲音壓得比較低,但剛好夠桌子那邊的李承玄聽得清楚。
李承玄繃緊一張俊臉,周身冷的能掉冰渣。
“繞這麼一大圈,就為了讓我聽你的手下誹謗我,你這做法未免太低俗了,我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曆過,會在乎這點閑言碎語。”李承玄聽得煩了,看的也煩了,幽幽的開口。
聞景宸似笑非笑,唇瓣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神色意味不明,誰說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就一定能經得住“人言可畏”四個字的。
要不是屋裏燭光微弱,不湊你麵前,憑著自己的目力難以看清你的臉色,本王會這麼容易放過你?
“有嗎?他們誹謗你了嗎?本王怎麼沒聽到?”聞景宸蹙眉,裝模作樣的把手搭在耳朵後麵,做認真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