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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英端著藥往扶搖閣走,廚房在東邊,扶搖閣在靠西邊的地方,所以她要經過東廂閣這邊。
雲英走得很快,她怕藥涼了,就在跨進左手邊牆下那人的視線之內的前一刻,猛地收住了腳,一轉身,貼靠在牆上。
那是誰?他在幹什麼?幾乎是瞬間,雲英腦袋裏就竄過這個念頭。
“王府雖小,人卻不少,閑事一管,麻煩沒了。”
雲英忽然想起佟薇雨前兩天說的話,原本是一直雲裏霧裏的,現在有點明白了,王府裏不知道有多少幫人的探子,無處不在,無孔不入,平時沒有注意到,可是一旦撞見被發現,絕對會被滅口。
雲英心怦怦直跳,不敢大聲喘氣,身體緊繃——可別走我這邊,被發現就死定了!
她偏過頭,瞟了一眼在牆下忙忙碌碌的人,看那身形,估計是個男子,他似乎在寫些什麼東西,很快那個男人就弄好了,將紙卷好,塞進竹筒,掛在鴿子腿上,雙手將鴿子往上一送,鴿子撲騰著翅膀,幾下就沒了影。
那人又四下張望,確定沒人後,才攏著袖子匆匆離開作案地,途中因為走得太急,不小心被地上的石頭咯一下,一個踉蹌,有什麼東西從他袖子中滑了出來,但他走得匆忙,也沒注意到,自己掉了東西。
雲英在那男子走後好一會,確定他不會再回來的時候,才走出來,默默地走到男子掉了東西的地方,默默地將地上那個東西撿起,逃也是的離開那裏。
扶搖閣
“吱呀——”雲英推門而入,氣息有些紊亂,步子不太穩。
“你今天慢了。”佟薇雨在練字,雖然她打死不在別人麵前承認她字寫得差,是半個文盲,但並不代表她心中不明白,經過幾天的惡補,佟薇雨覺得自己的字寫得比前幾天好很多,不由心花怒放——其實所謂的好,都是她以為。
“是奴婢不好。”雲英將東西擱在桌子上,一手抓著壺柄,右手用布壓著蓋子,傾倒藥罐,黃棕色藥液注入碗中,漩渦輕卷著幾點花瓣撕的東西,熱氣騰騰,一時間,房中一股清香彌漫開來,初聞是有點苦澀,細細品味,卻覺得清甜。
“遇見什麼人了?”佟薇雨停了停手中的筆,問道,眸子輕瀲,昏黃的燭光打在他的臉頰上,細細看來,她的臉色較之前好了許多,隱約是白了些,皮膚也沒那麼幹燥,水嫩的,她的身體總算有了起色,總算有了一絲健康的光澤。
雲英跑去開門,四處張望,沒人,安全,關門,而後她朝著佟薇雨她走過去,神秘兮兮地道,“您見過這東西嗎?”。
佟薇雨放下筆,兩隻拈起那塊金牌,是青銅的,正麵是一個“令”字,反麵是一些很複雜的圖案,不知刻的什麼東西,你看它它就像什麼,佟薇雨估計著圖案是組合來的,而且,不下於六種,隻是,這圖案有點眼熟呢,似乎在哪見過。
“就因為這個?”佟薇雨挑眉,似不悅,她似乎覺得,雲英為這點小事耽擱時間不值得啊。
“東廂閣那邊有人,奴婢一時不敢出來。”雲英老實交代。
“哦,把藥拿來。”佟薇雨沒有再盤根問底,隨手將牌子塞進書桌下麵的抽屜裏,連鎖都沒有落。要不是看著牌子可能以後會有點價值,她早就仍經垃圾桶了。
佟薇雨解開纏在昨晚纏在左手手腕上的白紗,手腕上清清楚楚三道猙獰的口子,紅紅的,即使已經結痂,卻還讓人擔心它會不會突然再飆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