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神遊幻境,與周公閑話家常,突然一陣人聲嘈雜,紛紛侵襲耳膜,煩躁的翻了翻身,床因翻動而發出細微呻吟,夾雜幾聲低低的咒罵,被打擾清夢的人兒又整理好心境繼續沉睡,無奈天不遂人願,人聲越來越大,床上的人兒隨手抓起旁邊的豬熊抱枕,毫無意識的朝人聲扔了出去,卻沒有意識到自己還在床上,而人聲卻在窗外,豬熊慘烈的撞在玻窗之上,在輕微的“碰”聲之後無奈的從玻窗下滑到地上斜躺著,床上的人正想開口大鬧,卻被有意無意飄進耳朵的隻言片語所吸引,她猛的坐了起來,掏了掏耳朵以確認自己是否聽錯,隻聽外邊繼續議論著“好幾年沒有下雪了,這雪下的好大,要不了多久因該可以堆起來嗬!”
“就是啊,我來這裏這麼久都沒有見下過雪,真難得看到,好大啊!”
“下雪了?”喃喃的重複著,發了會呆,又一陣談話驚醒了她,她慌亂的起身想要確認,卻被腳下的東西拌倒,此時她才算清醒了一些,她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環顧四周,啞然失笑,想著一定是昨天失戀的姚麗非要逼著她喝酒,喝醉了酒將屋子弄亂,她微微的苦笑,仍往窗口移,用腳將堵住通往窗口路的雜務掀開猛的打開窗戶,一陣寒氣襲來,穿著的睡衣被一陣寒風掀起,寒氣四麵八方圍了過來,但扶著窗板的人卻絲毫為之所動,她的眼睛木木的盯著遠處白茫茫的雪,雪花如未能均勻扯碎的白棉,被風吹散四零八落的從空中飄下。除時時有人經過的碎石街道,其餘地方都被白雪所覆蓋,世界被分割成黑白二色。這讓她又想起來那個她一直不敢麵對的過去(曾經以為離開那個沉重而又充滿古老風俗的腐朽地方,我的人生會有一個新的開始,會有幸福快樂的人生,誰知道離開那裏,來到一個新的陌生到沒有一個曾經的人的地方我依然不知道什麼是快樂,我才知道,一個人離開自己的大地來到不屬於自己的環境,才發現原來這個令自己向往的地方並不一定合適自己,自己依然找不到自我。
雲水月做完手中的事情,她的座位正對著窗外,沒有什麼事情做就看著窗外發呆,心緒亂飛想著昨日上午雨雪紛飛交錯而至,雖然有些涼意,但內心卻有幾分欣喜,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曾記得在那個不敢稱之為故鄉的地方,每到冬季接近的時候,總是被銀白色所包圍,大片大片的雪花在天空中展現著曼妙的身姿。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和行人做遊戲,調皮的嬉戲著,累了,倦了,就隨處歇息,在樹枝上,在行人的衣服上,在大地任何地方,更為調皮的還會不惜冒著被融化的危險從衣領口鑽入人體取暖。進而被人體的熱氣蒸發,匆匆的結束它短短的生命旅途。而落地化身積雪的也始終逃離不了被熱氣烈化成水的淒涼命運。而曾經的我和傳說中的故鄉的同一階層的女孩們的命運也如雪花一樣冷豔而短暫(說是傳說並不代表真的隻是傳說,而是現在的自己回想曾經的一切,似乎一切都是一場噩夢。夢醒之後卻因承受不起回憶傷痛而選擇淡忘,可是它所留下的陰影卻如被烈火焚燒屍體之後留在土地上的影子,是任由雨水經年累月的衝洗卻依舊洗不掉淒涼的無奈。如勉強要除去那個影子所要付出的代價或許依然是在心裏留下如影子般形狀的血淋淋的傷疤,相比之下,或許影子對承受的人來說要更仁慈一些吧。把它當作傳說或許能夠將對自己的傷害減到最低,如此對自己也算是一個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