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碼頭的知府大船上。 李塵安靜的作在桌邊,看著妻子持筆伏案計算。桌上的琺琅爐中。點著的西洋舶來的迷迭香,據說可以提神清腦,加強記憶力,總之是可以幫助動腦的。 安靜的等古潤東算完,他猜輕聲問道:“怎麼樣,還能堅持幾天?”說著遞上手裏的香茗。 “八天”接過茶盞,朝他甜甜一笑,而後正色道:“二十萬石糧食,竟然連一個月都沒支撐下去。對方的瘋狂搶購,大大超乎了我們的想象了。” 李塵問道:“現在手中有多少銀子了?” “一千三百萬,”古潤東馬山報出數字道:“全是出售糧券所得。” “這麼多了。。。。”李塵微微皺眉道:“你原先說,他們最多能拿出兩千萬兩 ,對不對?”差不多。“古潤東頷首道:”考慮到他們還在糧食上投入了上千萬的銀子,這個數應該是他們的極限了。 “嗯。。。。”李塵下意識的點點頭,起身負手,眯著眼睛沉思起來,古潤東也像 他方猜那樣,沒有再說話,靜靜的讓他思考。 過了好一會兒,李塵猜站住腳,長長呼出一口濁氣道:“我覺著,我們不能再拖 下去了,應該提前收網了。” “不再等等麼了?”古潤東輕聲道:“糧價明顯還會漲,這個月底應該能漲到二十兩。”說著有些惋惜道:“而且我估計,他們八成會把糧價炒到二十五兩以上,不然不足以填平董家坑的那一下。”不愧是廣州城的糧油會長,他竟然一下猜中了伍家的線。 他的思維是商業式的,而李塵卻更多從政治的角度考慮問題,他輕聲道:“我擔心,如果再晚點,我們會沒辦法收場。”說著為古潤東輕聲解釋道:“你說過,糧假每上漲一兩,到時候那些人就得多損失一百萬兩。即使現在收網,那些人也得損失上千兩,著下子夠他們受得了。”便無憂無慮的摸著妻子光滑的臉蛋道:”如果再任由糧價上漲。我看他們全得破產,這並不符合我們的利益。
“歸根結底,這個廣州城還是大戶們的廣州城,如果把大戶都消滅掉。還叫廣州城 嗎?李塵更擔憂的是,如果自己趕緊殺絕,會引起廣州仕紳的震動,以致朝野反感。 將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美好形象毀於一旦。。。。。 這件事到目前為止,他們一直扮演苦情角色,廣州仕紳也好,朝廷官員也罷,都 對獨立對抗海商集團的狀元郎,充滿敬意,當然更多的是同情。尤其是那些科道言官 ,清流大臣們,都在他們身上看到了當初的影子,紛紛上書聲援澀李塵,要求朝廷調集糧草,打擊不法,幫他度過這個難關。但九大家的勢力豈容小覷?雖然他們一方,不能站出來明目張膽的攻擊李塵,但終究是占據了上層建築,壓製住聲援的聲音,雙反僵持起來,倒也分不出勝負。 隻是做官做人都講究個分寸,倘若是過了,就會招人厭。拉手無情的名聲,雖然聽起來不算差,但是是官場上的大忌。因為官場講究的是寬仁,是花花轎子眾人抬,若是老把人逼得沒法活路了,自己往往走著走著也就沒了路。 “那就聽府尊大人的吧,”古潤東也不問李塵的具體的原因,既然他說了要早些發動,那就早些發動吧。雖說古潤東一臉的不情願,但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