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紀容答。
“那就給她自由,她有權利見任何人,做任何事,而不是要經過你的同意。”
“等她對社會有一個比較全麵的認知,樹立起正確的是非觀,能夠很好的保護自己,我會給她絕對的自由。”紀容平靜道。
“她又不是孩子!”
“在我心裏,她永遠都是一個需要保護的孩子。”
“難道紀教授就那麼不信任我嗎?”莫凡再一次問出這句話。
他始終想不明白,他哪裏讓紀容覺得自己不可靠。這麼多年,他還沒有對一個女人那麼上心過。
紀容道:“我聽你曾經按照雲舒的模樣,定製過一位類人機。你要是真的尊重類人機,就不會做這樣的事。”
莫凡沒想到紀容連這件事都知道,看來他是真的好好調查過自己。
他頓了頓,回答:“我承認一開始,我的確沒有把類人機放在眼裏,但自從我認識雲舒之後,對類人機有了新的認識,就完全改變了最初的想法。我對雲舒是真心的。”
紀容淡淡道:“我還是堅持原來的看法,你和雲舒交朋友可以,但不適合進一步交往。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聽到忙音,莫凡煩躁地丟了電話,心裏鬱悶之極。
這個紀容也太難搞了!也怪自己,看上誰不好,看上他的類人機!偏偏還就得罪不起!活了三十多年,就沒這麼窩囊過!
每個月月中的那一,紀容都會在下班之後去一趟社區公墓。這一是雲清的去世的日子。
飄著蒙蒙細雨,墓地空曠而又陰冷。紀容撐著黑傘,大半個都在雲舒的頭頂上,肅立於石碑前,默默站了許久,對雲舒道:“你拿著傘。”
雲舒接過雨傘。紀容在濕潤的石板上跪下,鄭重拜了三拜,平靜道:“你不用擔心我,我還是像以前一樣,白在醫院,晚上回家,對我來也不覺得枯燥。如果有來生的話,你就找個好人家,不必留戀過往。”他撫了撫石碑,站起來,“下個月我再來看你。”
還是陰沉沉的,墓碑林立,濕潤的石板延伸的仿佛沒有盡頭。雲舒靠在紀容身邊,忽然仰頭問他:“如果我死了,您也會經常看我嗎?”
“不會,因為你會活的比我久。”
“您怎麼知道?”
“因為我會讓你活的好好的,至少在我有生之年。雲清的事情已經讓我追悔莫及,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生在你身上,你還很年輕。”
雲舒笑了笑:“我也希望您好好活著。”
紀容點點頭,:“其實死亡,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不過是跟你出生之前一樣而已,反而是活著的人,無法釋懷。所以,你也應該多交一些朋友,這個世界讓你留戀的東西越多,就算有一我離開,你也能生活的很好。”
雲舒握緊他的手臂:“我隻要在您身邊就可以。”
紀容內心一暖,沒有再什麼。
細雨如絲,猶如針芒,昏暗的幕之下,那一對男女相擁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