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的事情已經告罄,四夫人雖然醒了,卻落下了病根,整天泡在藥罐裏。漸漸的也失了寵愛。夏老爺再尋新妾,又娶了兩位妾夫人。
這兩位新妾,六姨娘叫千和,七姨娘叫豔姐。
這六姨娘和夫人是個溫文爾雅的主兒。雖出身小戶,但性子不錯,長得又幹淨,就是年齡小了點,才比止畔大兩歲,剛剛過了及笄之禮。卻是水靈靈的,像嫩得能插出水的水蔥。
七姨娘,人如其名。妖豔十分。據說是夏老爺從勾欄兒裏買回來的窯姐。出身不好,可老爺執意如此,旁人也不好說什麼。
“新姨娘?”聽了翠衣的話,止畔放下狼毫毛筆,接了青鵠遞過的溫濕手帕,輕拭著掌心。“想必是父親被那件事傷了心罷。”
止畔起身。
“母親還在佛堂嗎?想必她也累了,去廚房做些果品吧。”止畔說完,就向門外走去,青鵠翠衣趕緊跟上。
自下毒這件事以來,大夫人每天都去佛堂祈福念經。說是家裏陰穢,要求菩薩保佑。
一到廚房,裏麵的婆子丫鬟全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計。雖說每個姨娘都有自己獨立的小院,可一個小廚房的人也不少。
一個略微資深的婆子前來問:“小姐您有什麼需要?”
止畔微笑道:“隻是想做些點心罷了,勞煩嬤嬤教我一教了。其它人,繼續幹活吧。”
嬤嬤忙忙回禮:“不敢當,不敢當。”說畢,就走到灶前疾手拿了白麵、各種調味料、製點心的小箱子。
“小姐,這邊請。”
隻見嬤嬤快速舀麵,加水,把麵和好。
“不知小姐要做什麼點心?”
“啊?呃,就做芝麻酥吧!”
一開始止畔想打個下手,但插不上。一直到最後,點心都是嬤嬤做的,止畔隻是從旁邊東張西望而已。
等做完了,止畔謝過嬤嬤,就率領了丫鬟們走向府中的佛堂。
到了佛堂前,止畔微一抬頭,就見滿目的瀟湘斑竹。這裏的竹子成林,全都體態修長,清雅迷人,而且散發著竹子的絲絲清香。地上還有點點光斑,斑斑駁駁的,甚是好看。
每每止畔都看得入了神,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一陣微風襲來,將衣襟連同從枝上凋落的竹葉彎彎帶起,在空中飛揚。不由得使人想起一句詞來:簌簌衣巾落棗花。隻是這“棗花”要換成“竹葉”了。
“小姐,小姐。”直到翠衣喚名,止畔才回過神來。
“啊?無事,走吧。”
三人走進了佛堂。
“叩,叩,叩……”木魚聲不斷傳來,在空寂的佛堂中,顯得空靈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