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而為人，對不起
“霄芳，兩天沒找你，長出息了是吧？”
一個尖銳的聲音在風行市四中致遠樓3樓的女洗手間響起。
說話的女生叫做張可兒，是一個長的人高馬大的有些壯的高三生。她的校服袖子擼到了胳膊肘的位置，左胳膊上的骷髏頭紋身炫耀著不可一世的存在感。
“你tm帶5塊錢就敢來學校？！”說話間張可兒死死的捏住了霄芳的下巴，緊接著，她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嘴角帶著一股寒人的冷笑。
霄芳的臉此時漲的通紅，被逼仄在洗手間角落的她痛到快無法呼吸，心裏恐懼的想到，下頷骨應該是快要斷了吧，不然不會這麼痛。
“對不起，我真的隻剩5塊了……。”霄芳含糊不清的囁嚅道，她躲閃著不敢看張可兒的眼睛，那雙冷血夾雜凶狠的眼睛。
“啪”一記極其響亮的耳光在這個狹小陰暗的洗手間響起。霄芳眼前一黑差點栽倒，隻覺得左臉像是辣椒水倒在了新摔的傷口上般，火辣辣的鑽心的疼。
“別tm整天對不起對不起的，聽了老子就煩！”張可兒一把抓起霄芳的衣領，惡狠狠地說道：“明天沒有800塊，給丫扒了衣服拍裸照發網上信不信？”
霄芳的眼睛裏充滿了恐懼，她的身體開始止不住的發抖。哆哆嗦嗦的靠在牆上，以防自己腿軟倒下去。嘴裏恐懼的應著“好，好，好……。”
看著她這副樣子，張可兒身後的幾個跟班笑的很放肆，那種狐假虎威的放肆。嘴裏還時不時的鄙夷的罵道：真是不知死活。
格子間上廁所的兩個高一女生，此時躲在裏麵，又緊張又害怕，遲遲不敢開門出來。
“叮鈴鈴叮鈴鈴……。”上課鈴聲響了。
張可兒鬆了手，邊活動自己的手腕，邊吐出了一個字：“滾！”
霄芳從驚恐中反應過來，像是得到了赦免，在那群人肆無忌憚的冷笑中、白眼中、唾沫中顫抖著離開洗手間，走向高一13班的教室。
她滿臉通紅，滿眼淚水，滿腔憤恨，滿心恐懼。
這節課，英語老師講的是“現在完成時”，霄芳根本無法聽課，她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聽著每逢英語課必睡覺的同桌傳來的呼吸聲，呆呆的看著黑板上的例句，覺得諷刺極了。
“ihavealreadypaidoffallhermoney.”
（我已經還清了她的錢）
霄芳癱軟在凳子上，任眼淚在臉上肆虐，心亂如麻。
“800塊，一個月的夥食費。真的要交給張可兒嗎？？”她的內心充斥了焦慮恐懼憤怒不安。
“不！”她雙手攥緊成拳頭。
可下巴跟臉頰傳來的疼痛卻不停的提醒她“沒有800塊，等著你的就是裸照！裸照！！”
沒有什麼是風行高中的女霸王張可兒幹不出來的。
霄芳的拳頭鬆了下來，想起了“破爛”兩個字。
可笑的是，“破爛”這個詞也是初二時她第一個喜歡的男生教她的。那也是她第一次知道，“破爛”居然也可以用來形容人。
好不容易挨到放學，霄芳得跟任玲做完值日再走。
任玲是高一年級有名的美女。
身材纖細，皮膚白皙。一張好看的鵝蛋臉上，忽閃忽閃的大眼睛靈動極了。她的睫毛是真的很長，而且一笑起來兩個梨渦清晰可見。
任玲很愛對別人笑，尤其愛對那些前仆後繼向她獻殷勤的男生笑。
此時，任玲捂著肚子，微皺眉頭，時不時的朝替她打掃衛生的趙明抱以5分感激5分歉意的微笑。
她每笑一次，趙明受寵若驚的樣子就更明顯一些，拖地也拖得更起勁兒一些。
霄芳的臉色此時不是很好，並不是嫉妒任玲，隻是因為今天是姨媽第一天，本來肚子就疼得厲害，此時彎腰拖地，腰也酸痛的有些直不起來。
“趙明，我們還有多久才能走呀？”任玲忽閃著那雙大眼睛甜甜的問道
“現在現在！快好了。你去外麵等我，我送你回家~”趙明殷切的臉紅著回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