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靜瑩辦好早飯,然後拿著教課書去十幾裏外的山村小學上課,散學後,又騎著單車回到我們的家,風雨無阻,靜瑩的眼裏充滿柔情,從不為勞累,奔波叫苦,她銀玲般的笑聲總是回蕩在我們的婚姻的殿堂裏,她帶給我們每天的都是輕鬆,愉快.
琴心要調回縣城,這消息己傳了幾天了,正式的調令還沒下來,大家也隻是猜測而己,不過從琴心憂鬱寡歡的表情來看,早走與遲走隻是時間問題.
我和靜瑩結婚後,琴心總是心情不佳,沒有往日的笑容,穿著也比較懶散了,對顧客的態度也不如往日熱情,有時為一點小事就和顧客吵架,為此供銷社主任批評了她幾次,城裏的女孩脾氣特別倔,受不得一點委屈,琴心性格好強,當我和她最終沒有步入婚姻的殿堂,她似乎有些深深的失望,有一段時間她對找不理不睬,琴心愛起來象一團火焰,冷起來象一詫冰塊.
我們曾經戀愛的歲月,那初夏夜的消魄快樂,怎麼能一下子忘掉,我和靜瑩結婚那天,琴心躲在房間裏哭了一天.足不出戶,愛情是勉強不得的,婚姻好比一雙鞋,合不合適隻有穿進去才知道,和琴心在一起,能感受到她的那一份火辣辣的愛,卻不能體會到那種兩情相悅的默契.牽腸掛肚的思念.
一個秋夜,下班之後,靜瑩沒有回家,我約了琴心去村子裏的小河邊,那裏曾留下我和琴心初戀的時光,河邊有一座石橋,很古老的一條橋,橋下流水淙淙,在這裏,我們曾數著天上的星星,講著悄悄的情話,而今夜,月色依舊,我們卻相對無言,琴心要走了,就在明天,他的父親通過關係將她調回縣城,在一家縣城供銷社財計股當會計,那個她不愛的男人等著她回去結婚,這也是他父親的命令,這個愛哭鼻子的‘‘落難公主.‘‘今晚痛痛快快地躺在我的懷裏哭了起來,我撫mo著她的秀發,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捧起她的臉龐,深情地吻起來.
琴心來到這裏一年多時間太短,一年時間又太長,琴心給山衝帶來了新鮮的空氣,她的漂亮,美麗,超前的思維,大膽的時裝,穿著打扮給封閉,守舊的農村注入了新鮮的血液,人不可能老是呆在一個熟識的環境裏,她是流動的,過去將成為曆史,最美好的東西都將成為回憶,就象這山村裏的小河,古老的石板橋,月夜那忘情的熱吻,明天過後就將成為過去,留在琴心生命的歲月裏,成為她人生一段美好的回憶,我們沿著山村小路靜靜地走著,沒有言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第二天琴心的調令來了,供銷社為他開了一個歡送會,琴心走了,村路口,我們輕輕告別,汽車開動的那一刻,我的眼角濕潤了,琴心,這個愛哭鼻子的城裏女孩,這個曾給我留下無數快樂的女孩,曾經深深相愛過的美麗的女孩,象一片雲彩一樣,在我生命的天空輕輕地飄來,又輕輕地飄去.
一九九二年春天,*‘‘南巡‘‘講話,加快了改革開放的步代,改革的大潮席卷整個中國,大山衝裏的農村供銷社也實行了經濟體製改革,所有商店,櫃台實行承包責任製,我們那裏所有櫃台都要承包.
自古華山一條路,改革的路隻有一條,就是變,不變則死,條條框框不打破,是沒法變的,我那時年輕,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就希望早點打‘‘鐵飯碗‘‘,平均主義,在市場經濟的大潮中去博浪.
鄉供銷聯社派了財計,業務人員下來督促承包,實行核算,盤點,清貨,打表.用了一個多月時間,將所有櫃台全部承包,我本來就是南貨櫃負責人,對商品進銪存有一定的了解,隻是剛結婚不久,資金緊張,靜瑩不同意我冒險,說做生意要本錢,沒錢投入怎麼做生意,況且我這個人書生氣十足,滿腦子的文學細胞,入門獨自做生意有風驗,我沒有聽從靜瑩的勸告,憑著年輕人的衝動和好勝心,在一個搞信用社的朋友那裏貸了幾萬元錢,說幹就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