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霍心琪點了點頭,“那天晚上我來到天海律師樓的三樓,剛走出電梯,看到有一個人從尹律師的事務所跑出來。當時我看得很清楚,那個人就是現在在被告席上的被告!他走出來後,馬上向樓梯的方向跑去。我由於好奇,走到尹律師的事務所前一看,看到有一個女人躺在地上,看樣子像是死了。於是我馬上離開律師樓,並打電話報警。後來我才知道那個倒地的女子就是尹律師,她是被人勒死的。”
審判長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你剛才為什麼要作偽證?”
“我……我不是故意的……”霍心琪又哭了出來,“我看到被告逃跑,又看到尹律師死亡,我肯定殺害尹律師的凶手就是被告,所以才這樣作證,想把凶手繩之於法。”
審判長還沒回答,千諾說道:“審判長,請讓我再次向證人提問,好嗎?”
“好的,”審判長說道,“不過證人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律師注意不要刺激證人。”
“我知道了。”千諾輕輕咳嗽了兩下,向霍心琪問道:“證人,不用害怕。隻要把你知道的和看到的據實說出來就行了。”
霍心琪不再對千諾抱有敵意了,點了點頭。
“你明明沒有看到被告行凶的過程,為什麼要編造故事呢?”
“我剛才說過了,我看到被告逃跑,所以認為他是凶手。”
“即使是這樣,你也不該把自己聯想的情景當成是供詞呀。”千諾的語氣頗為平和。
“我……我知道錯了。”
“還是說,是有人教唆你這樣做的?”
“反對!”檢察官說道,“反對律師作出毫無依據的推論。”
“反對無效。”審判長搖了搖頭,“證人必須回答辯護律師的問題。”
霍心琪向千諾望了一眼,咬了咬下唇:“我……沒有……”
千諾淡淡一笑,又說:“根據我的調查,你的母親患了癌症,你急需大量金錢為母親治病,對吧?”
霍心琪還沒回答,檢察官又提出異議:“反對!反對律師提出與本案無關的問題。”
審判長向千諾望了一眼,等待她說明。
千諾會意,解釋道:“這個問題跟本案有重大關係,如果證人真的急需大量金錢,那麼她便存在作偽證的動機。我懷疑有人利用金錢引誘證人作偽證。”
檢察官咬了咬牙,頗為生氣地道:“律師,這裏是法庭,凡事講求證據,請你不要再作出毫無依據的推論。要知道,我們現在是在進行嚴肅的庭審,而不是在玩推理遊戲。”
千諾不甘示弱:“好,你要證據,那麼我便讓你看證據,證明證人霍心琪受人指使而作偽證的證據。”
檢察官皺眉不語。
審判長說道:“律師,你真的有這樣的證據?”
“是的。”
“請出示。”
千諾拿起桌上的一份資料,笑了笑,說道:“這是我在中國移動的數據庫所調出的數據,數據包含了證人霍心琪近三個月所收到的全部手機短信。通過某些短信我們可以知道,曾經有人聯係霍心琪,跟霍心琪作出以下交易:霍心琪要在2009年3月20日晚上九點三十分左右到死者尹依娜的律師事務所,目睹被告逃跑的過程,然後打電話報警,並作偽證,說自己親眼目睹被告石浩嘉勒斃死者尹依娜的全過程。作為報酬,霍心琪可以得到二十萬人民幣……”
“反對!”檢察官打斷了千諾的話,“律師所提供的證據,有可能是偽證。相信大家還記得吧?在五分鍾前,律師就利用偽證來混淆我們……”
“夠了!”霍心琪也打斷了檢察官的話,“我不想再說謊了!律師說得對,是有人指使我作偽證的。我也知道這樣做是違法的,但我媽媽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為了救她,我別無選擇了。”
審判長歎了口氣:“那麼,那個指使你作偽證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霍心琪搖了搖頭,“對方一直是匿名跟我聯係的,我也沒有見過他。”
“嗯,”審判長點了點頭,“律師,你有查到指使者的身份嗎?”
“很抱歉,由於指使者所使用的是匿名的手機卡,所以無法查到他(她)的身份。”千諾答道。
“嗯,”審判長又問,“律師,你還需要向證人提問嗎?”
“我已經問完了,謝謝。”
“好的,證人退庭。”
霍心琪兩手掩麵,一邊低聲抽泣,一邊慢慢地走出法庭。剛走出法庭,兩名刑警迎了上來,把霍心琪帶回公安局進行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