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腦袋被割了下來,而且軀幹和四肢也被砍成十多塊,血肉模糊的屍塊被擺放成一個圓形,把季尊天的頭顱圍在中央,情形極為詭異恐怖。
與此同時,屍塊發出陣陣惡臭,實在令人窒息。
“哇!”
朱心荷首先反應過來,失聲慘叫。
阮文博果然隻會紙上談兵,此時真的發生了殺人事件,他隻嚇得蹲下身子,兩手抱著膝蓋,縮成一團。
而段樂彤看到屍體後,腦袋一陣昏厥,差點暈了過去。
至於“神話律師”諸葛千諾和武館教練曹武,雖然見慣了世麵,卻也被嚇得不輕,前者臉色突變,身體微顫,後者一臉表情都凝固了。
六人之中,最冷靜的卻是程東昊。乍見季尊天那四分五裂的屍塊時,他也嚇了一跳,隨即臉上交織著愕然、恐懼、悲傷、疑惑等表情。然而,數秒後,他便回過神來,臉色如常,還走前了幾步,蹲下身子,細細地觀察著季尊天的屍體。
“為、為什麼會這樣呀?”朱心荷打破沉默,顫聲道,“是誰殺死了季先生呀?”
她的語氣中也有些感傷,但更多的是害怕。
緊接著,曹武也回過神來,眼睛濕潤,聲音嗚咽:“老爺……怎麼會……老爺呀……”
段樂彤兩手捂嘴,狠狠地抽泣著,淚如泉湧。她似乎對於季尊天的死傷心欲絕,但麵對如此詭異恐怖的死狀,卻又不敢向前,臉上的表情在悲傷中夾雜著彷徨、恐懼和無助。
諸葛千諾定了定神,稍微思索了一下,說道:“我認為,殺死季先生的人,就是‘幽靈鬼’。”
“‘幽靈鬼’?”朱心荷打了個冷戰。
“就是在視頻中戴著幽靈鬼麵具,通過視頻把我們引到破碎館來的那個人。”諸葛千諾補充道。
“那個人是誰呀?他(她)現在在哪兒?”朱心荷又問。
諸葛千諾舔了舔嘴唇:“這個人可能躲在主館的某個地方,所以才能趁我們搜索主館的時候,偷偷地把光盤放在大廳的茶幾上。”
阮文博這時候也慢慢地冷靜下來了,站起身子,補充道:“當然,這個殺人凶手‘幽靈鬼’也有可能就在我們六個人當中。”
“什……什麼?”朱心荷大叫一聲,以極快的速度向其他五人掃了一眼,一臉恐懼地說,“在……在我們當中?這……太可怕了吧?”
程東昊也有些害怕,不再查看季尊天的屍塊了,站起身來,回到眾人身邊。他似乎覺得跟眾人的距離越近,心中就越有安全感。雖然正如阮文博所說,“幽靈鬼”有可能在眾人當中。但“幽靈鬼”隻有一個人,在眾人麵前,絕不敢輕舉妄動。隻要沒落單,基本上還是安全的。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呀?”
朱心荷哭喪著臉說。她已經徹底崩潰了。
程東昊雖然也怕,但不想暴露自己的心態,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壓抑著心中的恐懼,淡淡地說:“打電話報警吧。”
他一邊說,一邊把手機從口袋裏掏出來,正要撥打110,卻發現手機沒有信號。
“靠!沒信號?”
他不死心,還是撥打了110,但果然沒能接通。
“怎麼連110也撥打不了呀?”程東昊有些焦急了。
“一般情況下,哪怕信號極低,但也能撥打110和120之類的緊急電話吧。”阮文博說道。
“就是呀!可惡!”程東昊猛地跺腳。
“這不奇怪,”曹武壓抑住心底的悲傷,清了清喉嚨,解釋道,“春淚島不是信號低,而是完全沒有信號,因為,這附近是沒有基站信號覆蓋的。也就是說,在春淚島上,是絕對沒有可能打手機的。”
“啊?”程東昊輕聲叫道,“不能打手機?那我們怎樣通知別人駕船到島上來接我們離開呀?”
自今天下午在碼頭相識以來,程東昊給大家的印象是沉穩而冷靜的(除了阮文博宣布他是遺產的繼承者的時候)。事實上,剛才在發現季尊天的屍體後,他也沒有驚慌失措,還認真地查看屍體。但此時,當他知道無法聯係外界時,終於稍微急躁起來。
“程先生,你也別太擔心,”曹武輕輕地拍了拍程東昊的肩膀,“主館裏有衛星電話,我們可以通過衛星電話報警求助……”
“別碰我!”
程東昊使勁地甩開了曹武的手。
“啊?”曹武微微愣住了。
程東昊深深地吸了口氣:“阮律師說得沒錯,殺死季尊天的‘幽靈鬼’,很有可能就在你們五個人當中!我可不想跟這個殺人魔有什麼身體上的接觸。”
曹武沒有辯解。倒是段樂彤有些激動:“你……你胡說什麼……曹管家怎麼會是凶手……季先生死了……嗚嗚……你還在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兒……”
程東昊重重地“哼”了一聲:“別裝可憐呀小妞,你也有可能是凶手呢!”
“我……我怎麼會……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