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靖倫兩手捂嘴,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董……董刑警為什麼要這樣做?”好幾分鍾後,阮靖倫才從嘴邊勉強擠出一句話。
雅姬那冰冷的目光在阮靖倫那張有點驚慌的臉上快速一掠,淡淡地說:“我想,董興泰有把柄在段佑奇手上。段佑奇對他進行威脅,所以他不得不順從段佑奇,協助他完成殺人計劃,在計劃中充當監視‘屍體’的角色。”
阮靖倫呆了半晌,才低沉著聲音說:“看來,那封威脅信,並非無中生有了。”
雅姬兩眉一皺,問道:“什麼威脅信?”
“是這樣的,”阮靖倫定了定神,“董興泰曾經收到一張小紙條,其內容是:‘我知道白清和蔣榕月是被你們殺死的。如果不想事情被公開,請準備好十萬元人民幣。我會再聯絡你。’”
“你為什麼會看到這張紙條?”雅姬問道。
“我無意中在董興泰的辦公桌上看到的。”阮靖倫咽了口唾沫說道。
雅姬和思炫對望了一眼,迅速地交換了一個眼色。雅姬舔了舔嘴唇,又說:“你認為,這封勒索信,是誰給董興泰的?”
“我想……”阮靖倫緊鎖兩眉,想了好幾秒,才說道,“應該是段佑奇!是的,知道白清被殺真相的隻有三個人:凶手段佑奇,共犯蔣榕月,還有負責監視‘屍體’的董興泰。蔣榕月被殺死了--那自然是段佑奇殺人滅口,那麼知道董興泰參與了殺害白清的計劃這件事的,除了董興泰自己外,便隻有段佑奇一個了。所以勒索信很有可能是段佑奇發出來的。”
“我有另一個想法,你有興趣聽一下嗎?”雅姬問道。
“嗯,請說。”
雅姬清了清嗓子:“我認為勒索信不是段佑奇發出來的:原因之一、勒索信中說‘我知道白清和蔣榕月是被你們殺死的’,注意,這裏用了‘你們’一詞,所謂‘你們’,就是指段佑奇和董興泰,如果勒索信是段佑奇發出來的,那麼這個‘你們’的存在就極不自然了;原因之二、段佑奇沒有動機,發出勒索信的人的目的是向董興泰勒索金錢,可是段佑奇,一個可以隨時支付蔣榕月巨額報酬的人--雖然關於支付巨額報酬一事隻是我們的猜測,他會缺錢嗎?”
阮靖倫聽到這裏,臉色微變,喃喃地說:“我……我一直以為勒索信就是段佑奇發出來的,聽你們這樣一說……那麼,勒索信到底是誰發出來的?”
雅姬微微吸了口氣,稍微加大了聲音說道:“是李賢佳。”
“啊?”阮靖倫張大了嘴巴,“他……他為什麼會知道殺害白清的凶手是段佑奇和董興泰?”
雅姬向阮靖倫望了一眼,神色冰冷,淡淡說道:“事實上,由於迷藥的分量不足,李賢佳醒來的時間,比段佑奇所預計的時間要早一些。在董興泰帶隊趕到水泥屋之前,李賢佳就醒了過來。當時蔣榕月已經被自己麻醉了。李賢佳看到現場的情景,呆住了。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細心查看水泥屋中的‘屍體’,發現那原來是一個活人。雖然那‘屍體’的臉部被‘毀容’,但對白清身體極為熟悉的李賢佳,很快就發現了眼前之人並非白清,但與此同時,他也認出自己所握著的那條左臂,的確屬於白清。於是他把穿在鐵環上的鐵棒抽出來,重擊了蔣榕月,真的把她打死了。
“他為什麼要這樣做?正如董興泰和段佑奇所說,一個患有精神分裂症的人,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他處於封閉的水泥屋中,看到慘不忍睹的情景--雖然是假的,他還知道自己的女朋友凶多吉少,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無比壓抑,他的心理被扭曲了,他的精神病發作了,他凶狠地殺死了眼前這個並非自己女朋友的人。”
阮靖倫聽得麵如土色,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