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思炫有條不紊地說,“鍾奇生駕車離開停車場的時候,坐在後排的吳家成還沒死,隻是昏迷了而已。監控錄像所拍到的轎車後排那沒有頭顱的屍體,隻是鍾奇生所製造的假象。原理很簡單,他隻需要把吳家成的衣服往上拉,拉過頭頂的高度,然後在吳家成兩邊的肩膀上,疊上幾層毛巾或碎布,再把吳家成的雙手橫舉,看上去就像一具沒有頭顱的屍體了。”
“……”鄭刑警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後來當你們在轎車裏發現頭顱被切割掉的鍾奇生後,自然會先入為主地認為,監控錄像所拍到的坐在後排的人,的確是鍾奇生,當時他的頭,的確已經被割下來了。”
鄭刑警咽了口唾沫,還是沒有說話。
思炫輕輕咳嗽了兩聲,接著又說:“離開停車場以後,鍾奇生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跟吳家成的衣服對調,把超人麵具戴在吳家成的臉上,還把吳家成安置在轎車的駕駛位上。最後,他捉起吳家成的雙手,讓他的雙手握著尖刀,插進自己的胸膛,讓警察誤以為他是自殺的。
“當時轎車已經被透明膠帶封住,轎車裏的人無法離開。鍾奇生製造了吳家成自殺的假象,接下來,隻要他切下自己的頭顱,製造自己被殺的假象,那麼警方根據停車場的監控錄像所拍到的情況,就會判斷凶手是吳家成,吳家成殺死了鍾奇生後畏罪自殺!”
鄭刑警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思炫的話:“可是他要怎麼切掉自己的腦袋呀?”
“很簡單,”思炫淡淡一笑,“利用鋼絲和轎車衝下斜坡時的衝力!”
“啊?”
思炫扭動了一下脖子:“鍾奇生早就準備好一根鋼絲,鋼絲的一端固定在斜坡中的某一處。他在離開停車場後,撕開了其中一扇車門的透明膠帶,離開轎車,把剛才的毛巾、碎布等證據處理掉,再把鋼絲的另一端,通過車窗的空隙拿進轎車,接下來,他回到轎車,用透明膠帶把車門重新封住。最後,他把鋼絲繞成一個圈兒,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樣一來,當轎車通過斜坡的時候,鋼絲就能借助轎車的衝力,把鍾奇生的頭顱切下來!”
鄭刑警聽得連連點頭,但臉上仍然帶有一絲迷惑之色:“可是,鍾奇生的腦袋被鋼絲切下來後,鋼絲應該會留在轎車上呀。”
“不會,轎車後排的其中一扇車窗上,有一道空隙,鋼絲把鍾奇生的頭顱切掉後,就通過那空隙離開了轎車。”
鄭刑警吞了口口水,又問:“那鋼絲是被固定在哪裏的?事後不會被發現嗎?”
思炫嘴角一揚:“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剛才為什麼要跳進下水道?”
“啊?”鄭刑警恍然大悟,“鋼絲固定在下水道!”
“是的,”思炫點了點頭,“鋼絲的另一端,就固定在沙井蓋下,而且綁著一塊小鐵塊。當鋼絲把鍾奇生的頭顱割下來後,小鐵塊就會掉落下水道,鋼絲自然也被拉了下去,隱藏在下水道之中。”
“太不可思議了!”鄭刑警感歎。
片刻以後,鄭刑警向思炫問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凶手是鍾奇生,被害者是吳家成的?”
“就在看到那張監控錄像所拍到的照片的時候。”
“啊?那照片有破綻?”
“嗯。”思炫點了點頭,“其一:駕駛者,即凶手,戴著麵具,讓我懷疑他並非吳家成;其二:後排的‘無頭屍體’有點怪異,讓我對他的真實性產生懷疑;其三:轎車被透明膠帶所封住,凶手這樣做,必然有理由;最重要的一點是:照片中,轎車後排右方的窗戶上,有一道極小的空隙!根據這些情況,我就作出了以上推斷。我到下水道去,就是為了找到能證實我的推斷無誤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