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宗殺人案當中,魔術師淩先生是殺人凶手的共犯。是的,把大象牽進鐵籠的魔術師,是不可能沒發現鐵籠裏圖畫的位置從牆壁上轉變成地麵上。淩先生所以不把這件事告訴我們,是因為他是殺人凶手的共犯,不,他甚至是這宗不可能犯罪的策劃者,是他給殺人凶手提供了這樣的一種殺人手法的。”
段若溪聽到這裏,兩眼濕潤,用稍微嘶啞的聲音問道:“慕容先生,殺害知宏的凶手,到底是誰?”
思炫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微轉了一下身子,一步一步地向在場的某個人走去。當他走到那個人的麵前之時,用極為冰冷的、幾乎沒有絲毫感情的語氣,慢慢地說:“我跟你說,隻要你堅信,真愛就存在。但你沒能明白我的話。”
那個人輕呼了一聲,失聲道:“你、你說什麼?”
“一切是一目了然的,你的殺人行為,是完全無法抵賴的。你本來以為‘屍體出現之時,你並不在鐵籠附近’的狀況,可以作為你的不在場證明。可是現在屍體出現之謎已經被揭開了,而且,鐵籠裏會留下你的毛發纖維,那引爆微型炸彈的遙控裝置此刻也在你身上,這一切一切,都能說明殺人凶手就是你--”思炫對著那個人淡淡地說道,“溫雪。”
“溫雪!”段若溪神情激動,“是你?是你殺死了知宏?”
“我……我……”溫雪的臉上交織著複雜的表情:悲傷、痛苦、憤怒、悔恨、嫉妒、絕望……
慕容思炫輕輕吐了口氣,望著溫雪,淡然說道:“你和葉知宏是情侶,他愛你,你也愛他,你對他毫無保留地付出,沒想到最後他卻變心了,愛上了段若溪。你因愛成恨,於是心中萌生殺意。你錯了,你錯在沒有相信你所愛的人,也沒有相信你自己。”
溫雪咬了咬牙,沒有說話,臉上卻露出了不解的神情。
“真相對於你來說,無比殘忍,但你必須知道,因為你要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
思炫話沒說完,忽然“啪”的一聲,竟是段若溪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際,狠狠地打了溫雪一個巴掌。溫雪呆住了,還沒反應過來,隻聽段若溪哭著罵道:“知宏真的是你殺的?你、你竟然殺死了最愛你的人?你以為我跟知宏真的在交往嗎?你真的不明白知宏的心?你、你去知宏的房間看看,看看他的那份診斷他患上了血癌、最多隻能再活三個月的檢驗報告!你去畫屋看看,看看知宏這段時間,廢寢忘食,到底是在畫什麼!”
十分鍾後,溫雪獨自一人呆在葉氏山莊的畫屋裏頭。她望著一幅即將完成的油畫,愣愣出神,癡癡遐想。那幅油畫所畫的一位三十歲不到的女子,風致天然、秀麗美豔。這名女子,無論是外形還是神情,都跟溫雪極之相似。
這幅油畫是葉知宏生前所畫的,在油畫的右下角,還用尖刀刻著一行小字:“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若然悲傷無法消逝,我寧願獨自承擔。如果能減少你的痛苦,讓我承受孤獨又何妨?願我最愛的女人溫雪永遠快樂。--葉知宏”
這時候,溫雪終於再也忍耐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當溫雪抱著那幅油畫走出畫屋的時候,隻見門外站著十多名刑警。葉崇山在段若溪的攙扶之下,站在眾刑警中間。溫雪一見到葉崇山,那稍微平伏的心情又激動起來。隻見她狠狠地抽泣了幾下,猛地跪到地上,兩手抱著油畫,痛苦地抽泣著,再也不願意站起來了。
慕容思炫和於神在山莊裏休息了一個晚上,次日清晨便告別葉崇山和段若溪,駕車下山。他們所駕的仍然是霍刑警借給他們的那台紅色QQ,於神駕駛,思炫則坐在副駕位上。
“對了,慕容思炫,”於神一邊駕車一邊說道,“你為什麼會知道葉知宏和溫雪的關係?”
思炫望著窗外那飛快地倒退著的景物,愣愣出神,瞧也沒瞧於神一眼,淡淡地說:“在葉知宏打開錢包抽取名片的時候,我看到他的錢包裏放著一張2R照片,那是他跟溫雪的照片。所以我推測,他仍然愛著溫雪,隻是由於某些原因,而無法跟溫雪在一起。於是我對溫雪說,隻要她信,愛就存在。可是她不理解我的話,終究還是釀成了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