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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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參加《羊城地鐵報》5周年慶典,遇見不少故人。至少有4個人說,啊,你怎麼這麼快樂?我有些迷惑,是什麼讓他們有這樣的感覺?他們都沒有看出來麼,如今的我忙碌到連睡覺的時間都要掐算著才行。
如果說有什麼讓我超脫的,那就是常會抬頭看天。有時候是晚上躺在陽台上看滿天的星光,更多的是白天奔波疲累的時候抬頭望一眼高遠的藍天,若恰見樹葉搖曳,透過那些陽光的縫隙去看天,更覺疏朗別致。即便隻是片刻,那時亦可感覺人生於世的渺小。人所能遇到的不平不快事,忽然間都會覺得不值一提。以出世之心,做入世之事,或許就是這種瞬間的感覺吧:全力以赴去做事,同時心底知曉在天地之間,所有努力都如滄海一粟,不必過於在意尋求回報。
這種生活態度,應與我20歲左右時豐富的旅遊經曆相關。那時兜裏沒有多少錢,卻勇於背著包就上路,寒暑假經常行走在路上。每到一個新的地方,都會去當地的書店轉轉,若買的書多,便郵寄回去。“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不知不覺浸潤在日常生活中。從此,雖深知自我的平凡之處,亦保有了對生活的熱忱與擔當,遇事常得自在,不驚不怵。
因此,我十分讚同台灣地區一些大學的教育之道:讓學生從活動甚至是生活本身中學習。本期的“去台灣讀大學”組稿中的《社團,台灣高校必修課》說的就是參加社團對於在台灣讀大學的學子的重要性,而野營、遊學、跨國實習等等也是這些學子所要麵對的選擇。在繽紛的曆煉中,考試成績不如大陸生的台灣大學生,往往在一些實際能力上勝出許多。而見識與心胸常會決定人生的格局。
當然,我們也不要因此迷信台灣大學的教育體係。況且每年數千名的招生規模對於基數較大的大陸高中生來說,不可能將台灣高校當作投考的主流。隻是說台灣此種教育方式,值得引起大陸教育界人士的思考。所有的書本知識終究會在漫長的歲月中消失無形,能給一個人的一生起到指引作用的,往往是融彙了知識與智慧的實踐鍛煉,以及這種經曆所打造的底蘊與才能。
教育問題關乎每個受教育者的前途,而許許多多個體的前途,便很可能以“合抱之木生於微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的力量影響一個國家的未來。不知不覺間,本刊近期做了不少與教育相關的話題:“8月上”的《中學生源爭奪戰》、“10月上”的《鬆下政經塾》以及 “10月下” 即本期的《去台灣讀大學》等等。從這幾個專題我們可以看出,無論是中學教育、大學教育還是日本政經塾那種培養政治家的特別教育,若想打造優秀人才,均必須注重“立體式培養”,即要鍛造學生的健全心智、獨立人格,也要注意強身健體;不僅要搭造豐富全麵的知識結構,也要盡量讓學生在包括旅遊、社交等實踐中開闊眼界,去看更高更遠更精彩的世界。
讀萬卷書與行萬裏路,從來都不是一對矛盾體。對於拓展人生的可能性而言,它們的作用不可替代。若時機得當,家庭與學校都應該創造機會讓少年們“行萬裏路”——學校不應該隻組織家庭富裕孩子的跨國遊學等,更要組織一些更樸素的不花錢或少花錢的親近自然的遠足活動或其他活動等。
少年時代奠定人一生的氣象。因此,我們成年人要創造條件讓少年人多去“看世界”,以培養誌向高遠且腳踏實地的一代人。若能如此,個人幸甚,國家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