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這些說話。當天老船長黃華在給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就一點兒也不相信。雖然我嘴上和表情都說我相信,但是我真的不相信這些廢話。他還說這外麵的二十九座石頭雕像,加上大廳裏麵的三座,一共是三十二座石頭雕像。他說,這就是為什麼碎夢島的外圍,有三十二個碼頭的存在。這些都是政府安排好的。因為我們在這裏做的一切,都是政府在背後支撐著的,所以他叫我們放心待在這裏。
我在剛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完全覺得是在蠱惑人心。不過有一件事,我卻非常地相信。那就是大廳中的三座雕像,就是尋夢港“德馨源”的老船長,那個叫做連金田的三個孩子。連金田是“德馨源”的老板,他是一名老船長,在做造船廠長老板之前,他是當時最早出海的漁夫。後來他娶了鎮上一位富家的千金,然後生了三個孩子。有兩個兒子,大的一個兒子叫連海水,最小的一個兒子叫連雲天,排在中間的是女兒連勝嬌。
我之所以要相信這些話。那是因為我見過老船長連金田的女兒。我以前在尋夢港的時候,總在廣化街附近遊蕩。我就是那時候認識的連勝嬌。她和我一樣總喜歡到廣化街的戲院看演出。她的身邊每次都跟著不少男人,還有女人。我不知道她是做什麼的。當時,我還以為她肯定是某位有錢人包養起來的少奶,所以整天無事,帶著一大群人逛街,看戲,打發時間的。
不過後來沒多久我就把這層想法打消了。因為在不久之後,尋夢港的局子裏消息貼出來了,而且在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那個連勝嬌小姐被通緝了。她的兩位兄弟也被當局裏關押起來了。就是老船長連金田的“德馨源”,也是在那時候被查封了的。這件事情在當時鬧得熱火朝天,幾乎整個尋夢港的人都知道了。所以我對於大廳中三座塑像的事相信,就是因為我看見過連勝嬌。我認識大廳裏的那幾個石頭。
嗯,我想,我在這裏,也許不該跟你們說起這些的。不過為了讓你們更加清楚地認識這個島嶼,還有我們這群人,那麼,我覺得有必要把這些說給你們聽的。但是現在我不打算告訴你們這些了,因為說得多了,也許會混淆你們的思維,讓你們完全不知道我要說些什麼,也許我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所以呢,我還是打算給你們說些馬寧的事兒。嗯,當天我穿過了外麵的那兩排石頭像,我走到了碎夢島的外場上麵,然後我在外麵的一個鬆樹下看見他們了。
那時候馬雲正被擠在一顆老樹上麵。他的脖子被一隻手死箍著,一雙手又被另外兩個分別扳在身子後麵。他的臉都漲成紫紅色了。連眼睛也痛苦地突出來些了。
“哼,我今天就把你小子結束了吧,也好為死去的兄弟報仇了”。我看見老船長謝放明箍著馬雲脖子,瞪著他的眼睛在那裏說話。
“對,就在這裏了結這家夥,不能讓他再跑了”。有人在旁邊呐喊。
“住手,你們先住手”。我站在很遠的地方喊起來。不過當時的太陽很熱,我感到頭昏目旋,好像到處都是太陽的影子,所以我連自己的說話都聽不清楚。我自己的話剛喊出口,我就茫然地感覺自己好像沒有說話一樣,於是我又喊了兩聲:“你們先住手呀,我有話和你們說呢”我加快腳步往那邊走過去。
可是那邊的人根本不理我。那馬寧仰著一張血紅的臉,嘴巴張開著好象要對我說什麼。不過他被箍著脖子,根本說不出話來。他艱難地咳嗽幾聲,兩個眼睛瞪得溜圓,還是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謝船長,張船長,你們先住手,聽我說句話”我走近了一點兒,我又對著他們喊起來。
“劉船長,你還有什麼要說的,難到這家夥不該死麼?他害死了這麼多兄弟?”。說話的是張雲,他把扳著馬寧胳膊的手稍微鬆開了一些。
“謝船長,您先放手,這家夥該死,但是,不是現在,我有話要問他的,您一定要相信我,我這是為了兄弟們好的”。我看張雲鬆了手,所以上去拉住謝放明的手,示意他先放了馬寧。那謝放明奇怪地盯著我看了半天,隻好鬆開了。
馬寧好像突然得到解脫一樣,他彎著腰在那裏咳嗽了半天。然後找到機會一小子就躲到我的身子後麵去了。謝放明看見他這樣子,好像有些後悔,又想伸過手來要抓他。我趕緊用身體擋住了,說:“謝大哥,您就把這個人交給我吧,我隻問他幾句話,一會還把他還給你,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