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啥?不賣給他們。不行啊,他們一次次地來說,你要不賒給他,剩下的帳就不給結了。我這是上了賊船下不來啊。兔子急了還知道咬人呢,我今天是豁出來反對他們,你們要是給我保密的話,我就說了,他們偷著賣林子的事就是我給舉報的。他們不給我把豆腐帳給我結了,我就總告他們。我就不相信,我告不倒他們。就一個小****村主任村書記,掙那倆工資是有數的,還能有錢在城裏買樓,咋回事啊?
說說李德力是咋回事?我也不知道。我是第一個趕到白菜地的,李德力抱著郝大炮哭呢,說明明是驢嗎,咋成了主任了?我瞅了周圍根本沒有驢的影子。該,該,李德力砍死他才好呢。讓他欠我豆腐帳。我二丫頭可算考上了縣高中,可就沒錢供她去,孩子哭淚抹淚的……
最後進來的是民辦教師竇小娥,她一進門就哭了,說不管我的事,都是郝主任他一個人的事。畢所長就安慰她,慢慢說,政府是會給你做主的。
接下來竇小娥就把她知道的事情前後給交代了。
我知道你們是在調查郝主任的事,咋知道的?猜的。你看啊,今天你們叫來的我們這三個人。孫二娘,不是,是孫主任,還有胡大鎖和我,我和胡大鎖肯定說的話對郝主任不利,這我也有預感。郝主任做事也忒過頭了。在車上,許公安就偷著告訴我,郝大炮的末日來到了,要我好好向組織上交代。
我就直說了吧,那天中午我們班的花花哭著進的教室。我問她咋的了,她說那地方疼。我就意識到事不好,把她領出了教室。詳細地問孩子到底咋了,孩子說在上學路過玉米地邊上,正碰見郝大炮,他就把孩子領進了玉米地,還用手摳孩子的下身。我當時很氣憤,覺得郝大炮這人可真不是東西。可回家冷靜後就後悔了,不該在學校罵他。
事情是怎麼解決的?咳,我這回可真是不合適。孩子的父母也知道了郝大炮摳過孩子,還沒等聲張,就被郝大炮給封住嘴了。咋封的?郝大炮把村東那片蘋果樹賣給孩子的父母了。價錢低的沒法說,跟白給沒啥區別。孩子也轉到別處上學去了,郝大炮就開始記恨我,給縣裏管事的領導下了話,我轉正的名額就下不來了……
畢所長看了一眼龔麗麗,說這小飛也太不象話了,咋跟竇小娥說那話呢,忒沒有組織性原則性了。龔麗麗說,咱現在怎麼辦?本來是想治李德力的罪,這可到好,露出一個郝大炮來。畢所長說,可不是嗎,這個郝大炮,事還不少呢。你看貪汙腐敗,偷賣集體的林子,打擊報複,這還有一猥褻幼女。給小飛打電話,叫他回來,去一趟荒土梁子,先把他們三個送回去。白菜地裏的事不大,先放放再說吧。
話音未落,門一開,李德力的老婆秀美披頭散發地衝了進來。秀美是走著來鄉裏的。她哭著說,求求你們,給我們家李德力一個機會吧。郝大炮不是沒砍死嗎?德力也不夠死刑啊,我向政府坦白交代。畢所長看了一眼龔麗麗,看來事情又有些變化。
秀美向畢所長證實,那天確實是李德力要殺郝大炮。不過,都是那郝大炮自己壞事做到了頭。兩年前,郝大炮就趁著李德力不在家強行占有了秀美。秀美害怕又不敢聲張,一直忍著。後來堅決把李德力留在了家中,這樣才擺脫了郝大炮的糾纏。可是郝大炮一直賊心不死,有一次,摸進了德力家,剛要得手,德力回來了。這小子從後門逃跑了,雖然沒有被李德力抓住,但是村裏人的風言風語也傳進了李德力耳朵裏一些。秀美覺得李德力不聲不響,是在抓她和郝大炮的證據。出事的頭一天,郝大炮知道秀美要看白菜,就寫紙條過來,說第二天天快要亮的時候來,怕撞見李德力,事先郝大炮要學兩聲驢叫。秀美提心吊膽地看了半宿白菜,後半夜李德力來替她說孩子發高燒了,她就有了一種預感。可能要出事,結果真的被她猜中了。李德力把郝大炮砍了……說起來都是我對不起德力,那郝大炮一直在威脅我,說我不從他,就把第一次強迫我的照片貼出來……
案情經過分析取得重大進展。
秀美的證詞將案情進一步明確了。通過再次詢問李德力,得知他對老婆和郝大炮的關係並不像秀美所說的那樣知曉。他完全不知道郝大炮是怎樣的為人,他隻是老實巴腳的莊稼人。對村裏的林子歸屬,以及郝大炮的一切他並不關心。至於他想借錢,是想去鄉裏繼續開修車鋪。他罵了郝大炮,是郝大炮不但不借給他錢,還說,你小子把老婆借我弄弄,我就借錢給你。當時,李德力隻罵了一句,說你不借錢就不借錢,放啥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