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雯穎一屁股坐在床上,冷冷地望著他。這個人昨天說過什麼?哼,他說的話可太多了。他指的是哪一句?
“我答應過你,會帶宮雅芸和那個孩子過來。”顧初易靜靜地望著她,臉上是淡淡的笑。白雯穎想起宮雅芸那張臉立馬就是一陣惡寒,再看顧初易,目光沉靜,絲毫沒有慍怒。
所以他的演技還是比她要好是不是?至少她從來都沒辦法在他身上看到一絲破綻。昨天她對宮雅芸出手,這個人竟然一點都不生氣。
白雯穎咬了咬嘴唇,忽然問,“你昨晚去了哪裏?”
“在公司忙通宵。”顧初易說著捏了捏眉心,白雯穎這才注意到他眼下有些青影,看起來的確像是一夜沒有合眼。可她心裏還是不舒服,便故意道:“原來你沒去宮大小姐那裏?”
顧初易捏眉心的動作一頓,緩緩道:“我為什麼要去她那裏?”
“昨天人家可是在我這裏受了委屈呢,你沒有過去安慰安慰嗎?”
“沒有,難道你想我去?”顧初易雙腿交疊,閑適地看著她。白雯穎眼睛裏射出嘲諷的光,“我不想你去的時候,你不是也去了?還跟人家一起住酒店呢。”
顧初易搖搖頭,笑了一下,“這件事你究竟要念叨多久?”
這句話把白雯穎給惹毛了,她忽然站了起來,攥著拳頭對顧初易低吼,“你以為我想抓著你的這些破事不放?你跟我離婚,之後愛跟誰住酒店就跟誰住酒店,我一定馬上消失,再也不在你眼前出現!”
她說的懇切,幾乎咬牙啟齒,顧初易淡淡望著她,還是輕笑,“不要癡心妄想。”
白雯穎聽了這個話,就像是被霜打的茄子一樣,腦袋垂下去,整個人都蔫蔫的。她滿心的無可奈何,腦袋又痛起來,忍不住悶哼一聲,抬手揉太陽穴。
顧初易靜靜地看著她,柔聲開口,“不要再想跟我離婚的事,你知道這件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
白雯穎的頭疼的更厲害了,她一邊揉太陽穴一邊心裏咒罵,這個男人為什麼不去死?
“你很討厭宮雅芸對不對?我把她交給你,隨便你處置怎麼樣?”顧初易忽然提了這樣一個建議,白雯穎動作頓住了,訝然地望著他,“把宮雅芸交給我?”
顧初易點頭,“不錯,把她交給你,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這樣的話,你會不會消氣?”
他認真地看著她,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白雯穎想明白了他說的話,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你覺得我會對她做什麼?你想我對她做什麼?”
顧初易聳聳肩,“隨便你,高興怎麼做就怎麼做。雖然這件事情處理起來會比較麻煩,不過如果你想要,我就能把她送給你。”
白雯穎立在那裏,一時間覺得手腳冰涼。隻要她想,顧初易就會把宮雅芸送給她,僅僅隻是為了要她消氣?顧初易到底把宮雅芸當做什麼,又把她當做什麼?
白雯穎看著顧初易的眼睛,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男人了。他怎麼可以對她說這樣的話?怎麼可以用這樣隨意的口氣談論起另一個生命?
雖然她真的很厭惡宮雅芸,可她卻並不想當劊子手。在愛情上她敗給宮雅芸,這是命數。在婚姻上她輸給宮雅芸,這是她自己眼瞎。不管顧初易和宮雅芸之後會怎麼樣發展,她隻想離他們遠遠的,越遠越好。
顧初易還是不懂她,他以為她想要的隻是把滿腔的羞辱憤懣報複在另一個女人身上嗎?他要把宮雅芸送給她,看起來他不隻是把她當做玩具,在他的眼裏,宮雅芸同樣也隻是工具而已。
白雯穎忽然覺出無限的悲哀來,為什麼她愛的男人竟是這樣一個殘忍的人呢?他的心為什麼可以這樣狠,而麵上又是如此雲淡風輕?
心裏寒風呼嘯,白雯穎全身僵冷在那裏。她盯著顧初易,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認識他了。顧初易發覺她眼神異樣,臉色慘白,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阿穎,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他想要過來牽她的手,白雯穎卻視他為洪水猛獸,猛地向後退去,“你別過來!”
她厲聲叫喊一句,顧初易頓在那裏,臉色發沉,聲音還是柔的,“到底怎麼了?是不是我剛才的話讓你不高興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白雯穎冷冷地瞪著他,“你怎麼能這樣對宮雅芸?她可是你的初戀,是你孩子的母親……”
“她不是!”顧初易沉聲低吼,定定看著白雯穎,“我說了她不是!”
“好,就算她沒有給你生過孩子,可她也是你的舊情人吧?你怎麼可以把她當一件物品來對待?你怎麼能說出把她‘送人’這種話?她是一個人,不是你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