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跟你說顧初易。”
“可我在跟你說”,宋軒朝她走過去,緊緊盯著她,“你知道顧初易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居然還要跟他在一起,你不覺得自己很可憐嗎?”
白雯穎猛地搖頭,她根本沒辦法聽這人說顧初易的壞話。她覺得此情此景是這麼的諷刺,於是轉身就走。
宋軒沒有追出來,她跑出屋子,跑出小院,一眼看到小周被好幾個工作人員攔著,臉上都是焦急。
“顧太太!”看到她出來,小周立馬興奮起來,跑到她麵前,“顧太太,你沒事吧?我在這裏等了你好久了,他們說你不舒服了在休息。”
“剛才是有一點不舒服”,白雯穎說話的時候頭還有些暈,身上還是冷的厲害,她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所以拉著小周就走,“車子在哪裏?我們回去吧。”
“好,車子就在附近,我馬上開過來。”小周一聽她說要回去,很是麻利地就將車子開了過來。白雯穎上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下剛才那個屋子,暮色上來了,屋門口的人影昏昧不清……
“顧太太,今天你消失了那麼久……顧先生知道了肯定會罰我的。”小周在前麵開車,聲音聽起來很是苦悶。白雯穎抱著雙臂坐在後麵,將床上的一條披肩裹在自己身上,聞言低聲道:“那你不告訴他就好了。”
“這怎麼行?”小周誇張地張大了嘴巴,“您的事情顧先生一定會問的,隻要是關於您的,事無巨細,顧先生都要知道的。”
“是嗎?”
白雯穎涼涼問了一下,忽然想起剛才宋軒的那些話。他對顧初易一向有敵意,說他的壞話很正常,可是為什麼,她有時候會覺得他說的很對呢?
這個念頭太可怕了,她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腦袋,想要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前麵的小周從後視鏡裏看到她這樣,明顯嚇了一跳,“顧太太,您沒事吧?我看您臉色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我還好。”
白雯穎縮在座椅上,扭頭茫然地看著車窗外飛馳的景物,低低地歎了口氣。外麵暮色深了,不等他們趕回去,天就會黑下來。
如果明天一早醒過來,發現這一切隻是一場夢該多好。
她想到這裏自嘲地笑一下,果然自己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呢,以前被白家人欺負的時候,也總是希望那些都是一場一場的噩夢。
她這邊正感慨,忽然小周的電話響了,他拿出來一看就變了臉色,“是顧先生。”
白雯穎聽到他說電話是顧初易打來的,一顆心沒來由就是一緊。她示意小周接電話,小周遲疑了一下將電話接了起來,轉瞬又遞到她的麵前,“顧先生要您聽電話。”
白雯穎裹緊身上的披肩,將電話接了過來放在自己耳邊,沒有說話。
那邊也沒有說話,彼此能聽到對方輕淺的呼吸聲,可是誰都不願先開口。白雯穎身心俱疲,她知道今天來山莊一定又犯了顧初易的大忌,可她現在並不想開口解釋。再說事情已經這樣了,她也並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她累的不想開口,手中捏著電話,眼睛閉起來,心裏麵有個聲音在笑話她。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顧初易變成這樣了?彼此猜忌試探,互不信任,吵起來天翻地覆,沉默起來又是死一般的靜。
就在白雯穎不耐煩到要掛電話的時候,顧初易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平淡一如往昔,“回家了嗎?”
“沒。”
“在外麵玩的怎麼樣?”他的聲音聽起來沒有半點不悅,平靜異常。
白雯穎將心裏的煩亂全都壓下,打起精神來笑著回答,“挺好的,很愉快。”
既然他都已經不在乎她來宋軒的山莊了,那她為什麼要在乎他的心情呢?這樣一想心裏反而生出了幾許報複的快感,他不是不喜歡自己跟著他嗎?那很好啊,她自己也可以玩的很開心。
“你在澳洲怎麼樣,工作順利嗎?”
“還可以。”
顧初易頓了頓,終於還是將話題引到了宋軒身上,“聽說你今天去宋軒的莊園了?”
“對,現在正在回去的路上。”白雯穎的聲音聽起來很輕快。
“見到你想見的人了嗎?”顧初易輕輕的笑。
白雯穎緊緊咬著牙,一手將披肩上的流蘇給撕爛了,她驀地生出無限憤恨來,因為顧初易這句明顯嘲諷的話。
他這是在幹什麼,羞辱她嗎?
白雯穎深深呼出一口氣,想了想,甜甜地笑了一嗓子,嬌媚反問,“你想知道嗎?”
那邊笑意低沉,“你想說嗎?”
“不如你猜猜看啊,你猜我想不想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