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不免著急起來,玉染在離開巫森之後應該沒有來過這裏吧,要是去找食物迷路什麼的還有可能,或者遇到了清道巫或者巫異人?不可能啊,她都可以與聶安還有多莉對戰,那麼矯捷的身手還會在乎幾個清道巫?
一路過去覺得不對勁,完全沒有打鬥的痕跡,半點都沒有,所以要遭遇強敵也是不可能的,怎麼回事?這也不是那也不是,這隻剩下一種可能了——
“停下!”他大聲一喝。
巨蟒立刻就停了下來,料想主人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
玄異看著手裏的皮筒,覺得根本不能相信這個設想,但是除了這一個真的是再無其他了,“她自己走的……”他說出這話的時候,連自己都在懷疑它是否真實。
巨蟒低頭嘶了一聲,多少想要傳達一點悲傷給主人。
玄異問道:“真是她自己走的?”
巨蟒不敢作聲了,玉染囑咐過不要告訴他什麼的。
玄異始終都是它的主人,自然可以感受它的情緒,這一不做聲反而讓他更加肯定,怎麼她會自己走了呢?說明什麼呢,他握著皮筒的手指猛一緊扣,整個皮筒被捏爆了,竹簽子唰唰漫天亂舞落下。
他將皮筒砸到旁邊的大樹上,自言自語:“又是一個騙子嗎?”
巨蟒搖了搖頭低下了腦袋,大概覺得主人不管什麼時候都很聰明很鎮定,但是碰到這個問題就開始混亂了,還是希望他不要再繼續這樣下去啊。
玄異笑道:“好啊,我不介意再多你這麼一個。”
暖陽照到身上,卻還是覺得冷啊,該離去的總會離去,不可能留得住,走吧,全都走了吧,無所謂了。早在當時就告誡過自己不可對她用真心,實話說也確實沒有,否則現在應該會發瘋吧,就像當初麵對凰攘玉欺騙自己一樣,說到底她們都是一樣的人,凰攘玉也好,駱玉染也好,都是一樣的。事到如今又何必在意,幸得當時心裏勸過自己,幸好,幸好……
但還是無法否認心裏的失落感,為何又是一個欺騙自己的人呢?難道覺得自己很好欺騙嗎?這都是他自己的問題嗎?怎麼回事!
玉染說的話突然清晰了起來,說什麼會為什麼人佇足,說什麼希望多看看她,什麼意思?
說到底女兒家的心思他並不懂,說這些話再走掉是要將一切不好都推給自己嗎?因為自己的原因所以他們都要這麼欺騙他?答案是肯定的話,還真是無比可惡啊,喜歡欺騙是嗎?好,一定會找到她,讓她也嚐嚐被欺騙的滋味,這口氣還是咽不下去啊。
他驅蛇向著前邊走去,到了陽光明媚的地方坐了下來,不知從何時開始已經喜歡起暖陽來了,心裏有些嘈雜啊。
此刻必須鎮定下來,巫森的事情還要去麵對,要弄清楚銀蠆祭司是怎麼回事。他一拳擊在石塊上,為何無法思考,這樣的自己還真是可笑啊,真是難得一見。
極其潮濕的樹林子裏,紅色的繁花掩映下方濃濃的碧水,一片淺潭之上是一片長滿紅色花朵的殘垣斷壁,然而花的紅也無法調和風景的清冷之感。露水從上方樹木的葉片上滴落水麵,仿佛下起了一陣零星細雨一般,水麵圈圈點點,波紋慢慢擴大消失,翡翠般的水麵上泛起了絲絲漣漪。
一名衣服純白加寶石藍兩色相見的男子站在那些繁花之中,滿身都是銀飾,舉手投足飾物叮當鳴響十分悅耳。
他伸手接著上方落下來的露水,他的存在完全融進了這片風景中,絲毫沒有違和之感,飾物的點點響聲更是讓人覺得這裏無比安靜。
一團煙霧很快凝成了一個人,單膝跪在斷壁上道:“漠滄大人,您在這裏。”
他回頭一看,“嗯。”聲音也是無比的安靜,他的內心沒有任何浮躁的東西。
那名巫異人笑道:“又是這麼多年過去,您終於肯再出現一次了。陛下讓我們見到您就傳話給您,陛下傳您回巫森,有事商議。”
他將手掌向下對著水潭,由著指尖水滴慢慢滑落下去,看著水麵上的一圈波紋蕩開又消失,沉默良久才問出一句:“何事?”
巫異人看他說話還是那麼簡略啊,隻好笑道:“陛下說您隻要回去就好了,而且……閣下您已經著好禮服了,這總是為了去聖殿做的準備吧,屬下說的對不對?”
他轉身道:“走吧。”
巫異人一看這次任何可以完成,多少顯得高興,急忙起身道:“大人您請。”話音剛剛落下,就發現眼前這人已經不見了,速度上還是沒有失了當年的風采啊,他急忙衝著來路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