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幾天氣溫降得特別低,尤其是夜裏,估計得到零下七八度。
啟鳴從老家奉賢村搬來淮城還不到一個星期,住的這個出租屋也是幾天前剛找到的。
當初找這個住處,他找的是路邊電話杆上貼著的小廣告,這個在他們奉賢村挺常見的。
啟鳴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地方,畢竟自己剛來淮城,身上也沒有多少錢。
淮城這裏的房價實在是太貴,租一個房子都要大幾千,啟鳴消費不起。
租這個屋子,幾乎花費了他身上所有的錢。
剩餘的錢也不夠買電熱毯,買厚被子。
房東見他是個老實人,好心從收費品那兒買了個破空調。
可這空調的製熱效果實在是不怎麼樣,有跟沒有基本沒什麼差別。
尤其是等你一開機,它就嗚嗚地怪叫個不停,簡直跟拖拉機沒什麼差別,用起來甚是受罪。
白天啟鳴還要出去上班,就這嗚嗚嗚的聲音根本讓他沒法睡覺,索性這空調裝上之後就是個擺設,幾乎沒怎麼用過。
可這幾日,啟鳴不得不將這空調打開,就是再吵,他也不會關掉。
出租屋的窗戶縫特別的大,隻要一刮風,冷風就順著窗戶縫竄進屋裏來。
那凍死人的感覺,真真是個爽歪歪。
冷不說,就連那一塊薄的跟紙片一樣的窗簾,還時不時的跟自己搗蛋,風一吹,它就晃悠悠的一陣亂動,睡得再香也會被這詭異的一幕嚇得半死不活。
而此刻,清涼的月光透過窗簾落進屋裏,照在一張兩米寬的大床上。
啟鳴身上隻蓋著一床薄薄的被子,整個人都蜷縮在被子裏,隻露出一個腦袋尖在外麵。
按理說他應該是凍得發抖,卻不想他的腦袋上滿滿都是汗水,麵色更是蒼白得能把人嚇一跳,整個人哆哆嗦嗦的,仿佛中了邪一樣。
鮮紅的血液散發著刺鼻的腥臭味,從屋頂……從牆角……
一股一股地往下流,它們仿佛有意識般,咕咚咕咚地發出聲音。
很快血液從床沿一點點地流到床上,再兵分兩路,一路從被子的上方直往起名的頭部流去,一路鑽進被子裏。
啟鳴僵硬著身子,感覺著那一股股如蛇般蠕動的血液爬在自己的身上。
他緊咬雙唇,雙拳更是捏得緊緊的,不敢發出一絲絲的聲響。
嘀……嘀嘀……嘀嘀嘀……
空調的數字突然詭異地跳動著,一會兒高一會兒低,聽在耳裏越發的毛骨悚然。
“喂,你別鬧了,你沒看見那人已經被你嚇著了嗎?”
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得啟鳴立馬拽緊身上的被子,捂在嘴上,不讓自己叫出來。
又來了……又來了!
啟鳴幾乎絕望地在心裏吼叫著。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這他媽都已經快一個星期了。
或者說,從他住進這個屋子的第二天開始,每天晚上就從未停過。
起初,啟鳴還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但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在做夢,他已經一個星期都沒有好好睡覺。
可之前他都沒有找到始作俑者,而今晚對方會不會出現呢?
啟鳴在心底緊張地詢問著,一隻手緩緩地將頭上的被子往下移。
月光依舊清冷地照在地上,啟鳴突然看到……一張恐怖而猙獰的鬼臉出現在他的麵前……
“啊——!”
啟鳴驚呼,手腕卻莫名其妙地碰上了什麼東西,還軟軟的……
“誰?!”
啟鳴慌亂地摸出枕頭下麵的手機,借著手機微弱的燈光,仔細掃向床前,什麼都沒有。
他又不放心,下意識地將手機對著牆,對著地麵又照了照。
還是什麼都沒有?
“桀桀桀……陪我玩……”
就在啟鳴猶疑不定時。
床邊上,突然出現一隻血淋淋的骷髏手,一點一點地爬了上來。
唔。
啟鳴慌亂地捂著嘴,望著那隻駭人的手一點一點地接近自己,他幾乎下意識地往後挪動。
這是什麼!
心髒劇烈地跳動著,啟鳴感覺自己快要哭了。
慢慢的……慢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