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頂之災(下)
戰栗不止
作者:玉衡浪子
前文提示:“我”周圍的人突然發生異變,危險圍繞在身邊。這時,陸一鳴出現在了“我”的身邊,我們開始著手調查一切事情的起因。
究竟我們會有什麼樣的發現,這幕後的主使者到底是人還是……鬼?
變 故
看著那張照片,我頓時傻了眼:很明顯,那次上明月山的還有另外一個人。
“那次明月山之行一定發生了什麼變故。”陸一鳴皺著眉頭沉思片刻,忽然轉頭衝我大吼道,“快,打電話給張棟,希望還來得及!”
我忙掏出手機,按下了張棟的號碼。
短暫的接線聲過後,電話那頭傳來了張棟帶著哭腔的呼救聲:“鍾宇,快來救我,它們就在窗外,好多好多……”
“什麼好多?”我聽得一愣,忙詫異地問道。
陸一鳴一把搶過電話,大吼道:“想活命的話馬上告訴我明月山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
短暫的沉默後,聽筒裏傳來了張棟顫抖的聲音:“秦航、秦航沒有和我們一起回來。”
“秦航?”陸一鳴的臉色頓時變了,看上去震驚無比,“秦航出什麼事了,你給我說清楚!”他衝著手機吼道。
“沒、沒什麼,他隻是說他想留在那裏,說完轉身就走,也沒有告訴我們原因。”張棟結巴地說道。
“那你們幾個上明月山為什麼會叫上秦航?”陸一鳴繼續追問。
“因為……”許久,電話那頭的張棟才顫抖著開了口,可就在這時,聽筒裏卻突然傳來一聲玻璃的碎裂聲,緊接著就是張棟撕心裂肺的慘叫。慘叫聲持續一分多鍾才漸漸地弱去,剩下了詭異的咀嚼聲。
“怎麼會是秦航?”陸一鳴難以置信地自言自語道,手機從手中緩緩地滑落。
“你認識秦航?”見陸一鳴這種反應,我忙皺眉問道。
陸一鳴默默地點了點頭,緩緩地講述了一件事情:
三年前他剛進大學那會兒,有一天晚上和高中同學聚餐,返回學校時已是午夜。在經過校外那條街道時,他忽然看到一個身穿白裙子的女生正蹲在一盞路燈下,傷心地哭泣著。陸一鳴以為她受了什麼委屈,出於男子漢的保護心理就走上前詢問對方是否需要自己的幫助。不料那個女生抬起頭時,陸一鳴卻看到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那張臉就像是被重物壓過,五官早已成了一攤爛泥。還沒等陸一鳴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那個女生突然發出一聲詭笑,快速地鑽進了陸一鳴的身體。
頓時,陸一鳴不受控製地迎著遠處一輛正急速駛來的運渣車衝去……
往 事
陸一鳴當時以為自己死定了,誰知秦航忽然出現,隻用一張杏黃的符紙就趕走了他體內索命的冤魂。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陸一鳴才對法術產生了癡迷般的熱愛。在學習的過程中,秦航給了他很多建議和指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陸一鳴已經把秦航看做了自己的老師。
“秦航是個好人,他用自己掌握的法術不知救了多少人的命,可惜好人卻不是都有好報。”陸一鳴歎了一口氣,頓了頓,向我講述了秦航淒苦的身世。
秦航的父母在他很小時就在一次車禍中同時身亡,肇事司機駕車逃逸,幼小的秦航和尚在繈褓中的妹妹秦羽便被交付到了外婆手中。外婆一手將他們拉扯大,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把他們都供上了大學。可是,外婆卻在一次來探望秦航的路上突發腦溢血倒下了,更可悲的是,當時校外的那條街道上來來往往的學生中卻沒有一人上前攙扶老人一把。老人被送到醫院時,屍體早已是一片冰涼。醫生搖著頭告訴秦航,如果早些把老人送來,老人是不會因此身亡的。
外婆的離世讓秦航悲痛欲絕,可命運卻沒有停止和他開玩笑:一個星期後,秦航的妹妹忽然神秘地失蹤了。有人說看到她在校門口被拖上了一輛黑色的麵包車,而三天後秦航才在郊外的田野裏發現了妹妹衣衫不整的屍體。
“我最後一次見秦航,他的意識已經有些恍惚,不停地問我這個世界上究竟存不存在所謂的公道。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陸一鳴說到這兒,眼圈不禁有些發紅。
我聽了之後也感覺心中五味雜陳,沉默許久,才猶豫著問道:“你懷疑這場大災幕後的主謀是秦航?”
陸一鳴歎了一口氣,緩緩地從口袋中掏出了那枚閃著寒光的銀針:“我也不相信秦航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這確實是他善用的定魂針。雖然我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卻可以肯定秦航一定和這場大災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猶豫一下,他轉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鍾宇,我要去一趟明月山,看一看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麼。這趟旅程可能會很危險,你……”
“別廢話,這種時候你想讓我當縮頭烏龜?”我一擺手打斷了他。
陸一鳴的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衝我點了點頭:“好,就讓我們一起去揭開這一切背後的秘密。”說完,他大步地朝門口走去,可剛一拉開房門,臉色卻是陡然一變。
“鍾宇,快後退!”陸一鳴大吼著一把將我向後拉去。還沒等我回過神來,數個黑影已順著那殘破的木門魚貫而入。這些黑影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其中竟然還有張棟。他們身上就像是遭到過什麼東西的啃咬,血淋淋的看得我頭皮發麻。唯一的共同點是:他們眼中都罩著一團詭異的白霧。
我和陸一鳴一步一步地向房間的深處退去,可隨著一聲玻璃碎裂聲,窗外幾個黑影也已在一地的玻璃渣中向我們緩緩地爬了過來。
突 圍
“這些家夥都是被鬼魂占據了身體的行屍,別再把他們當同學看了!”陸一鳴說完,一把將我拉到了他的身後。猶豫一下,他猛地從懷裏掏出了一把符紙,“咱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決不能浪費在這裏,鍾宇,我們衝出去。”
見我點了點頭,陸一鳴大喝一聲,朝離得最近的一具行屍衝去!手中符紙閃電般印上了屍體的額頭。哀號聲中,隻見一個白影被猛地震出那具屍體,轉眼便消散在了門外倒灌的寒風之中。剩下的行屍微微一頓,眼裏的白霧漸漸地變得一片血紅,更加狂暴地嘶吼著向我們撲來。
陸一鳴小心地躲閃著屍群的攻擊,抓住空當就猛地拍出手上的符紙,不時有白影在慘叫聲中被震得魂飛魄散。然而更多的屍體卻又從門外和窗口源源不斷地湧入。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鍾宇,我想辦法殺出一條路,你逃出去後馬上前往明月山,我來拖住它們。”陸一鳴氣喘籲籲地對我說完,一抬手,又擊斃了一個向我撲來的鬼魂。
“要走一起走,大不了不就是一死嗎?”我果斷地搖了搖頭。
陸一鳴的嘴角泛起一絲欣慰的笑意,嘴裏卻不容商量地命令道:“這不是你義氣用事的時候,一切以大局為重。準備好,衝!”他說完,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紅色的粉末,灑向了空中:“朱砂鎮邪,破!”隨著他一聲大吼,沐浴在朱砂粉裏的屍群頓時像被開水燙了一般,哀號不已。
“別愣著,走啊!”陸一鳴把我猛地向前一推,朝我瞪著眼睛吼道。
我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衝向了屋外。一通狂奔後我才回過頭望向夜幕中那座孤零零的老屋,隻見黑壓壓的屍群正從四麵八方向老屋包圍而來,陸一鳴早已被淹沒在了一片屍海之中。
兄弟,你可一定要活下來啊!我心中暗暗地祈禱著,抬頭看了看已經微明的天空,撒腿向長途車站的方向奔去。
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我忙買票,坐上了去明月山的首班車。由於身心俱疲,我屁股剛一沾上座位,就頭一歪,靠著車窗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要!”也不知睡了多久,我突然在驚叫聲中醒來,渾身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我做了一個夢,夢見陸一鳴渾身是血地站在我的身邊衝我揮手道別。
回了許久的神,我喘息著擦去頭上的冷汗,轉頭看向窗外,想知道現在車開到了哪裏,卻發現窗外已然是夜幕低垂。
我上車之時東方剛剛破曉,難道我已經在車上睡了整整一天?正當我感到一頭霧水之時,一個更可怕的發現讓我遍體生寒:這輛車居然正死氣沉沉地停在一片雜草叢生的樹林邊,而車上則是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
如影 隨形
我皺了皺眉頭,坐直身子向四周望去,卻發現整輛車上空無一人,車廂裏卻還殘留著人群倉皇撤離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