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午間,總是帶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清新味道,讓人忍不住的聞了又聞,對它上了癮。
清澈的碧波,細小的遊魚。幾片已經紅透了的楓葉極為緩慢的飄蕩在半空之中接著徐徐的落下,顯得極為乖巧的貼在水麵上,劃開了幾圈漣漪,頃刻間便消失的不見蹤影。
幽靜的竹林從中,一座竹樓閣坐落其間,遮掩的毫不起眼。
“嗬——”
一聲低笑募得響起,含著滿滿的嘲諷之意。白如牛乳的纖細手指劃過攤在桌案上的天子黃的雲錦布,看著那上麵寫的龍飛鳳舞的打字。嘴角再次拉開,冷笑出,卻無聲。
手指劃過的範圍愈拉愈大,越拉越大。在手指離開之際,那章印上的還有著些些濕潤的印泥沾惹了一點在食指的指腹之上,雪白透明與血紅豔麗鮮明反差的緊。
突然,“砰——”的一聲響動,竹門被人從外撞開。嘩嘩的下個不停的大雪粒粒‘呲呲’的冒了進來,飄落在大理石的地麵上要不了多久便化成了一灘小水。一身啡色棉裙,紮著兩個丫髻的五官秀麗的女子氣喘籲籲地衝了進來。
剛站定便是抬起手不停地比劃著,嘴裏也跟著發出‘啊啊啊’的聲音。很明顯,她是一個不能說話的啞巴。
白皙如玉一般的手指緩緩抬起,如流水般的比劃著,悅目的緊。
我沒事的,阿曼,你別著急,慢點。
不,不可能,奴婢離得好遠都聽見了主子的笑聲,主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比劃之中帶著搖頭,那隻能稱得上勉強清秀的五官擔憂的皺成一團,阿曼滿臉焦急目露著擔憂;仔仔細細地用著目光將容北月渾身上下打量了個遍,生怕哪裏有落下的地方。
即墨北月嘴角牽起弧度輕搖了搖頭,表示著自己真的無礙無事,她倒是忘了阿曼的耳朵一如既往的靈敏。
阿曼打量了好一會眼前的自家主子,看著完好無損,並沒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之後,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氣息回穩,阿玉一步一步緩緩地走上前,右腳不自覺的往外跛。很明顯,她不僅是個不能說話的啞巴而且還是一個行走不便的跛子。
坐在繡凳上的即墨北月將視線投向那大開的竹門,嘴角的弧度逐漸變得有些諷刺。
賞賜,嗬嗬嗬……
果真真是一出上好的佳戲呢!即使沒有主角的參與,亦是演的如此的精湛讓人稱讚不絕於口。
我親愛的皇伯伯,你怎麼就這麼的愛演呢?嗯?真是讓人惡心的慌。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之侄女容華郡主容北月年芳近十四,嫻熟大方、溫良醇厚、淑慎嫻靜,才學獨擅,應為****貴女之表率、朕與太後甚是欣慰,特令宗人府代其擇選佳婿。
聞攝政王孤念墨即將步入弱冠,適婚娶之時;經宗人府報奏,廟卜得吉後,朕躬親下此旨為賀。待郡主及笄之日,即可完婚。恰時百官休朝三日,京城百姓歡慶三天,以為普天同慶!
宮中另賜金珠首飾九十九件,妝蟒六十六匹,各色綢緞一百八十匹,四季華服一百六十件,及沉香衣櫃十六套,以為菲儀之助。
布告天下,鹹使聞之。
欽此。
天子黃的顏色似是在替它的主人嘲諷著麵前之人的不自量力,潮濕的嫣紅印泥亦是在昭告著它的主人是有多麼的迫不及待。
一杯熱茶升起的嫋嫋霧氣模糊了即墨北月盯著鵝毛大雪的視線,忽的莞爾一笑,指著一旁的棉杌子:“阿曼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