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對話，衛慕晴都聽見了。她也是第一次看向易揚的眼光中，不再完全是充滿著不屑，而是有了一絲變好的跡象。
她的這個變化，身邊說著話的易揚卻沒有發現。從淩合泰的話裏，確定了自己的看法。易揚對於這套劍法的興趣，慢慢的轉移到了淩合泰本人身上。
“淩大哥，你原來當過兵？”
淩合泰聽到易揚的這句問話，沉默了一下。眼神略微有些渙散，仿佛在追憶以前的往事。片刻之後，才有了回應。
“我沒有當過兵，不過我小時候經曆了不少戰場廝殺…”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神情很複雜，中間似乎夾雜著許多仇恨和悲痛。
易揚看的出來，淩合泰似乎不太願意提及以前的往事。所以沒再這個話題上麵繼續問下去，沒想到這時候身邊的衛慕晴出聲了。
“淩大哥，你小時候…？”
聽到衛慕晴的問話，易揚忍不住轉頭瞪了她一眼。她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對，話沒說完就停住了。兩人的舉動，淩合泰都看在了眼裏。
他衝著兩人笑了笑，不在意的說道：“沒事，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小時候是個孤兒！”剛一說到這，衛慕晴就驚呼了一句：“孤兒？”
淩合泰點了點頭，繼續說著：“沒錯，是孤兒。我原本是秦國人，小時候家裏的人都被匈奴給殺了，後來一個人在秦國乞討。”
“那時候像我這樣家破人亡的乞丐，在秦國有很多。所以我一路行乞，一路慢慢的離開了秦國。後來終於碰到了師傅他老人家，被他收留，這才有了今天的我！”
這一番話下來，易揚和衛慕晴都沉默了。他們誰都沒想到，淩合泰的經曆這麼豐富，這麼曲折。這樣的生活他們想都不敢想，更不要說親身經曆了！
淩合泰說完之後表情依舊很平靜，仿佛再說一件與自己不相幹的事情一樣。沒有憤怒，也沒有怨天尤人。
衛慕晴此刻臉上的表情很悲痛，是易揚在想象中都不會出現的表情。良久，衛慕晴出聲打破了這份平靜。
“淩大哥，這麼說，秦國就是你的故鄉了？”
“故鄉，故鄉。”淩合泰嘴裏念叨著這個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詞語。臉上的神情很複雜，不斷的變化著，似乎衛慕晴的話波動了他心底的那根琴弦。
終於，最後他的表情又恢複了前麵的平靜，說出的話也和深潭之水一樣，冷的讓人窒息，冰的讓人痛苦。
“不，我已經沒有了故鄉。在我親人都去世以後，我就沒有了故鄉。秦國對於我來說，充滿了不堪回首的回憶。對於秦國，我隻有仇恨。”
“等你們到了秦國之後，就會知道那裏比起你們大周差遠了。百姓的生活，幾乎都處於水生火熱當中。連年的戰火，已經燒盡了最後一點幸福的安寧。”
易揚和衛慕晴再一次沉默了。易揚還好一點，前麵來之前，他師傅劉樂就給他說了不少，關於秦國的事情。
可衛慕晴就不一樣了，她這次本來就是衝著秦國的神武鐵騎去的。一直以為秦國有著天下最厲害的神武鐵騎，就已經很厲害了。卻沒有想到，這一切都建立在百姓的痛苦上麵。
她第一次認識到了戰爭的殘酷，也明白了神武鐵騎，或許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美好。馬車還搖搖晃晃的繼續前行者，可車上的三人都沒有了談話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