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一邊踩著油門,一邊看著她。雖然透著墨鏡,但也無法折煞尹文倩白皙的肌膚散發出的無限魅力。而她身上的美對於安少來說已經麻木地無法辨認了。或許是因為他接觸過太多所謂的美女了吧。
安少把墨鏡拉下來,露出半邊眼睛。
安少瞳孔裏燃燒著怒火,跟蘭博基尼的排氣管的烈火一樣,觸目驚心。
“我的字典裏,沒有‘算了’這個詞彙”
蘭博基尼發動了,車子轉個彎就衝到了公路上。尹文倩心中很是擔心這個亡命之徒。倒不是擔心他的安全,是擔心別人受他的傷害。他和蘭博基尼一樣,鮮紅,憤怒。而且像頭猛虎。而正在一路狂奔的郝辰則是一頭獵豹。猛虎與獵豹的激烈較量,在喧鬧的城市中展開。
尹文倩也擔心自己的安危,道路雖然寬闊,但安少輕狂,車子在縫隙間穿來穿去,險象環生。蘭博基尼的安全措施是比較好的,但這樣就不擔心了麼。蹦極的時候,安全措施是百分百的,你能很自然地跳下去嗎?
“是,你的字典裏隻有你。你知不知道我很怕啊!我怕哪一天和你一起瘋死。”
“你在說我瘋?尼瑪,我就是個瘋子。去死也要帶上你。”安少咧開嘴笑著。尹文倩看著他的壞笑,心中無比的淩冽。脆美的青瓷裂出一道又一道的裂口,你唯一能做的隻是關切,隻是看著。你忍心再碰她一下嗎?
尹文倩捂著嘴,兩滴眼淚滴在了手上。
是不是寫書的人都比較多愁善感呢?那顆尋求真善美的心,總是會被某些芒刺所輕易地刺傷。內心裏那一汪純潔的清泉,似乎永遠都受著汙穢之物的侵擾,如何拒絕?又如何麵對?隻有在扛不住的時候,讓那汪清泉化為淚水。悲傷的詮釋,詮釋的也隻是悲傷而已。
看見了,獵豹。
郝辰在人行道上狂奔。安少一邊踩著油門一邊伸出腦袋,大聲地對他吼道“龜兒子!站住!再跑,老子要了你的命!”郝辰聽見了安少的咆哮。他隻是轉過頭一瞥。繼續奔跑著。
郝辰發隙間潛藏的瞳孔裏,被他的咆哮所激怒。他一貫不屑這些趾高氣昂,輕佻的富二代。甚至是有些憎恨。憎恨的不僅僅是這些富二代本身,而是社會的現實和殘酷。明明是這樣的,隻要拆下四個蘭博基尼的輪子就可以挽救郝靜的一條鮮活的生命。
四個沒有生命輪子,可以換得:
一條無比珍貴的人命...
安少怒發衝冠。他猛踩油門,蘭博基尼的時速直接超過了高速公路的限速。安少從來不在乎城市公路的限速,路牌上都寫著,限速60公裏每小時,他已經超過了180。
後麵的警報聲很響亮。音波打在兩邊的林立的高樓上,又波及回來。回音在一層又一層的警報聲中形成了聲浪。本來一輛翻遍整座成都也找不出20輛蘭博基尼,都很惹眼了。引擎的咆哮,和開往天堂的速度。都讓人膽喪而避得遠遠的。不用誰為安少開道,前方自然就有一條很通的道路。
一般開往天堂的路都不會堵車的。
“你想死啊!別追他了。交警追來了!”恐懼使得尹文倩有些窒息。她望了窗外那頭狂奔的獵豹,心中揪得像跟麻繩一般。
安少一瞥照後鏡,反而更有勁兒了。他把車裏勁爆的音樂放到最大聲。“哈哈!和警察賽車,刺激。可惜,隻是輛豐田。”
尹文倩捂著兩個耳朵,她在車裏尖叫。安少也不會聽見,自己也不會聽見。她凝望著窗外奔跑的郝辰。心裏恐懼,擔心,心疼,十分,千分,萬分...
並非每個人都會觸動她的心弦。她雖然多愁善感,但她的心隻裝得下一個人,一份不是愛情的愛情,卻永遠也裝不下任何關乎愛情的愛情。
也不要問什麼是愛情了,特別不要問尹文倩。她很難回答,也很苦惱。她的小說裏總是有一個王子般的人物,曆經艱辛,然後與心愛之人相守一世。其實,她筆下的王子,是她慷慨地從她心裏拿出來分享的他。主人公的名字裏要麼是有個“郝”,要麼就有個“辰”。而這些,郝辰全然不知。他或許隻知道,每一場駐唱,尹文倩都沒有缺席過,每一次都是她拍手最多,每一次都是她聽得忘了自我,每一次都是她呼喊得最大聲,每一次都是她在自己離開之後漠然的離開.....
一天前,是這樣。
一月前,是這樣。
一年前,是這樣。
兩年、三年前,是這樣...
同樣,她的小說裏總是有一個姓安的,最開始風光體麵,最後死無全屍。
在尹文倩的心裏,蘭博基尼就算是顆金貴的紅寶石。充其量它也隻能成為郝辰身邊的一顆吊墜。自己不是蘭博基尼,永遠也成不了他身邊的吊墜,但還是希望某年某月的某天,把心化作一塊吊墜戴在他的身邊。或許,這顆心會比蘭博基尼珍貴吧!
是這樣嗎?比這顆隻懂得憤怒和惹人嫉妒的紅寶石還珍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