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來到小店，謝欣然已經提早到了。和她打了聲招呼，又衝著準備回家的老王打了哈哈，就準備拿
出家當擺我的攤。這時，門口衝進來一個半大小子，滿頭是汗，一臉焦急！
“姐！媽媽在床上直打滾，還喊疼你快去看看啊！”是欣然的弟弟小海，來過幾次店裏。
“媽...媽怎麼了？你等等！”欣然轉頭看了看老王，“老板，那個...”
“老王，你辛苦一下，”我拉起欣然，“今晚的工錢，要扣的話就算我的！”
跟著小海，我們一路跑過幾條大街，來到欣然的家。這其實不能算是‘家’——欣然隱約提起過她家的
情況，我知道她家租房子住——這隻是城市角落一間平房上加蓋的小頂樓，一個十多平米的小屋。
欣然母親已經疼的說不出話了，整個人縮成一團。欣然姐弟倆在一邊無助地哭喊著。
“先去醫院！”我一把抱起她母親，衝上大街，往最近的醫院跑。
打過止痛針的欣然母親沉沉睡著了，欣然卻仍是一臉的不安。我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藥費和住院費，
掏光了她和我口袋裏所有的錢，還隻能住一天！
“方哥，謝謝你！”欣然輕聲道：“其實，我媽活不了幾天了，醫生說的...我隻是不想她走的那麼痛苦...可是我沒用...每次看著她強忍病痛的時候我就...我什麼也做不了...”
“別擔心，有我呢！”看著她低聲抽泣，我心裏一陣難受，“錢我來想辦法，讓你媽在醫院好好住著。”
醫院不是慈善機構，這個本該是充滿溫情和友愛的地方，在金錢的現實社會裏，很多時候是冷漠無情甚至人性淪陷的代名詞。剛才我就差點為醫護人員的散漫和拖遝大罵出口了。
這個城市還有誰？我苦笑，無奈地撥通了程怡電話，“姐，我在醫院，我需要錢。是這樣的...”
“你在哪個醫院？”程怡急急打斷我的話，“我馬上過去！”
我報了地方，她就掛了。我在門口等著，沒多久一輛的士開了過來，程怡急衝衝地跳下車。
“你沒事？我還以為...”她看到我，明顯鬆了口氣，我不由心中一暖。
我把程怡帶到病房門口，指著趴在母親床邊睡著的欣然，簡單地說明了情況。聽完後,程怡沒說什麼，隻是看著我，好一會兒，才從包裏摸出一張卡,遞過來。
“方林，這卡裏還有五萬多塊錢，你先用著...我不是幫她們，我也不認識她們,我隻知道是你...你要的，我才...”
“姐，我欠你的！”我不敢看她的眼睛，“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我返身回到病房裏，卻沒聽到，門外，程怡低低的說道：“或許...是我欠你的！”
我搖醒欣然，把她帶到門外，“這個，拿著！”我把卡塞到她手裏，又告訴她密碼——程怡曾告訴過我
，這卡是認識我後開的，密碼就設為認識我的第一天——091026——我那時沒錢，卡原本是給我開的，我一直沒要。
“不行的，方哥！我不要...我還不起的！”欣然看了看卡，堅持不收，“你已經幫我不少了，這個，我真的不能要的！”
“你媽的病要緊！”我把她伸過來的手推回去，正色說道：“欣然！你是個很堅強的女孩，我覺得我這麼做是值得的...你別擔心，我暫時還用不上...以後再說吧...”
好說歹說，她才收下了。
欣然憂心還錢的事，我何嚐又不為自己的債務發愁呢——錢還是小事，慢慢還，總有還清的時候——重